第107章 麻木（2 / 2）

“阿域……”

“我们竟真如之前说好的一样，你不能再爱我，我也不能……再爱你了。”

沈盼夏麻木不仁地任由嬷嬷们摆布，心里却再看不见曙光了……

夜终于过了，天际翻了一道鱼肚白，又下了一层薄雪。

沈盼夏遭受了一夜刑讯折磨，或许是她和虞司默多年以前的情分默契，似在冥冥之中在传递着某些相似的痛楚，连带着虞司默原本硬朗的身子骨，这一夜竟也恹恹的。

虞司默很少觉得困倦疲累，如今竟然看着书的时候，肩颈酸软不已，眼珠儿尤其灼痛了起来。

翌日一早，连夜出去办事部署的风驰正回虞府回话，见潇湘居里头没了的烛台几乎整根红烛都燃烬了，又看着虞司默申请倦怠、面色青白地坐在席上看书，便猜他是一夜没睡。

外头天光实在亮堂，乌鸦声却叫的扰人心烦。

风驰又拿来了几支新烛，因着天光明亮，也就没点，只是放在屋里给虞司默背着了。

风驰靠近虞司默，给他倒了一盏热茶，担忧道：“主公这是……一夜没休息？”

“睡不着……过会儿再睡吧。”虞司默手不释卷，只问：“可是查清楚宛城南郊的事儿了？”

风驰回禀道：“属下已经部署好了，宛城南郊确有狗皇帝的护卫驻扎，分成小队在南郊附近巡逻，子时三刻有些禁卫在郊外偷懒儿，我们趁机进入其中，抓了几个禁卫军来审问，也换了咱们的人进去。”

“好。”虞司默双手合上书卷，正襟危坐着看风驰，又道：“审问的如何了？”

“审问之下，他们虽不知道祈隆庙内关了什么人，但有一个消息是真的。”风驰据实相告道，“有一个禁卫挨不住刑，招认了——说狗皇帝墨司彦，最近半月，确在祈隆庙之中，但具体做什么，他们不知道。”

墨司彦在祈隆庙半个月……

虞司默听到这话时，心中一阵可怖的恐惧感向他袭去。

“难道……”虞司默猛然站起身，看了看天际的乌鸦，心里倏然一惊，闭了闭眼，喃喃自语：“盼夏……”

外头的薄雪正纷飞着，似隆冬特有的雀鸟，站上红梅的枝头，给枝桠渡了层格外的萧瑟。

虞司默屏息凝神，眼中渐生了杀意，吩咐道：“既然新帝在祈隆庙中，你即刻发讯息给南郊横岭山里的兄弟们，着他们伺机而动。必要时，狗皇帝的禁卫军……可一个不留。”

虞司默原非会杀皇宫禁卫之人，只是如今，他竟不知何处来的果决与野心在他体内潜滋暗长。

“遵令。”风驰果断地应命奉手作揖。

虞司默看着案边空荡荡的棋盘，如今每一个棋格子都纵横交错地进入他的眼帘，而棋盘边上的两只装着黑白棋子的棋盒儿却若有似无地没被盖了个严实。

朝政格局争如棋格子，永远纵横交错、按兵不动，唯一能改变局势的，永远是棋子。

虞司默道：“现在宛城南郊的禁卫军里头，既然已有我们的人，便让他们报给墨司彦去吧——就说我们已经有人手在祈隆庙外头发现异样了，只是捕捉不慎，给咱们的人逃了。”

“主公英明。”风驰的计划也如虞司默安排的一般，只是他此刻还不知道应当怎样具体操作更为妥当，“只是，我们的人才混迹其中，人微言轻，狗皇帝，未必会信……”

这确是一个难关，不好突破，毕竟墨司彦选择的地点是祈隆庙，本就特殊，加上这禁卫军必是墨司彦亲选的，很难真在其中安插自己的眼线，再引墨司彦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