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实（1 / 1）

　　寂静有序的季小将军府缓缓的运行着。

　　季辞在房间内安然的坐着，食指的指节“笃笃”地敲着桌面，眼里带着饶有兴味的笑。

　　“你究竟想做什么”一个声音响彻在季辞的耳畔。

　　听到这个青涩中带着喝问的少年音色，季辞浅浅的勾了下嘴角，黑色的眸子诡谲万分，那种令人心惊的独占欲近似于深渊。

　　鱼儿上钩了。

　　季辞危险的神情只出现了刹那，随即，他勾起了一种温雅的笑容，清浅又带着温柔，放佛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一般，道：

　　“季小将军，为何如此说我不过是你之前的经历告知你的父亲而已。”

　　季小将军对季辞一口叫出他名字不是很意外，但明显语塞了一下，随即道：

　　“装什么傻你为何要挑起我父王与皇室的矛盾我王府与王室好不容易处于一个微弱的平衡之中，现在我只不过是受了点为难而已，你竟然就要打破平衡你知道这样会造成对王府造成怎样的后果吗？”

　　季小将军语气逐渐变得沉凝，青涩的少年音甚至带上了点难过又哽咽的意味。

　　从皇帝下旨与公主成亲之际，他就莫名失去了身体的控制，甚至能明确感觉到有另一个灵魂操纵着他的身体。

　　这个灵魂强大而残忍，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座不可逾越的暗山，一片波云诡谲的深海，让他的灵魂都在战栗，本能性的隐藏起来。

　　但是当他看着这个灵魂讨到了公主的欢心，欺骗了自己父王，甚至挑拨自己父王与王室的关系时，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季辞垂下眸子，鸦羽色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下了一层阴影，遮住了季辞眼底意味不明的神色。

　　看来，现在的小将军远不像系统给出的剧情那样经受过痛苦，还是存在着某种侥幸与心软。

　　“是吗”季辞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你以为的平衡真的是平衡吗？你以为你的行为能带来好的结果吗？以及你的父亲真的是你想的那样忠君爱国吗？”

　　季辞清冽温和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破了帷布，露出了血淋淋的内里。

　　少年的声音沉默了一阵，道：“你是什么意思。父王的忠心日月可鉴，为什么不能得到好结果”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带着点艰涩。

　　季辞的指节微微顿了顿，心头叹息了一声，为少年掩耳盗铃的不忍与慈悲，也为他的软弱与侥幸。

　　季辞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确定吗？你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了吗？我对父王说的话，难道有错吗？若不是如此，你私下建立军队又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感受到了危机，为家里人留下的后路吗？”

　　一连串的反问字字珠玑，几乎让季小将军窒息，找不到反驳的话。

　　季辞又开口：“你以为你的容忍会带来什么皇家会就此罢手不，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会觉得季家虚弱不堪，会将其蚕食殆尽！”

　　少年静默下来，像是默许，又像是思量。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呢你用我的身体，你又能做什么想要什么”

　　季辞眉眼间涌现一抹笑意，温软与锋利并存，又带着点猎食者的血腥与残酷，他缓缓开口：

　　“我我能撕开这些表象，让你看到真实”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蛊惑，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真实吗？”少年的声音带着怅然，喃喃自问。这两个字对他的诱惑太大了，像是火焰与之飞蛾，涌泉与之渴客。

　　季辞道：“至于我想要什么”他轻笑了下：

　　“我想要你。”

　　少年语气带着惊讶与愤怒：“你要我为你卖命？！”

　　季小将军自小锦衣玉食，自小仆从成群，众星捧月，哪里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当然，难道你季将军府上上下下的命不值吗？”

　　季小将军哽了一下，像是对这话无言以对，又像是震惊与惊恐，不由揣测为何季辞会说出这种话。

　　季辞瞟了一眼身体内的那团淡金色的灵魂，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

　　脑海中少年跪在棺材下，泪流满面的画面再次闪现，不同的是，少年开口了：“父王，母亲，二叔，辞儿后悔了，我该将这件事告诉你们的”

　　画面一闪而逝，季辞回复道：“因为你们必定会因为‘忠君爱国’被逼上绝路，你会因今日的慈悲与软弱悔恨至极。”

　　少年的声音沉寂了下，恍惚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放佛感觉这个恐怖的灵魂所说的话成了真，眼前似乎浮现出王府白幡哀旗林立，哭嚎遍地的悲景。

　　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少年的性格极其高傲，但是家人与王府对他的重要性远远高于自己的自尊。

　　理智而聪慧，他遏制住了被冒犯的不悦，沉默以对。

　　季辞没有再强调这件事，对于季小将军来说，用沉默来表示默认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于是，季辞只是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安抚：“要知道怎么解决问题吗？”

　　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我来教你呀。”

　　少年终于再度出声：“不要伤害我的父王与母亲。”他的声音带着执拗，强调道。

　　季辞蓦然间，又仿佛感觉到了那个宽大的手掌残留在头顶的温度。

　　季辞难得的默了默，道：“可以。”

　　季小将军敏锐的感觉到了些什么，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到了他的脑海：

　　“你难道没有父亲”

　　少年稚嫩的声音带着惊疑不定，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季辞垂下眸子，脸上的微笑也收敛了，整个人都带着一抹落寞又晦涩的神情，道：“那又如何，我不需要父母，只凭自己我也从不弱于人。”

　　看着一贯强势的季辞在提到父母时流露出的软弱与倔强，少年一时间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怜惜，口气也嗫嚅起来，像是感觉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少年道：“抱歉，我不该提的，我先沉息一会，你你可以自己调节一下。”

　　说完，少年的声音就沉寂了下去，周围又变的安静下来。

　　自然也看不到季辞嘴角勾起的那抹诡谲的笑。

　　纯粹而炙热的灵魂啊，实在是让人心动，远比星际人的刻板让人感觉到那种惊人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