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忍辱负重（1 / 2）

“你怪罪也好，埋怨也好，哀家都不介意。”太后淡漠地道：“哀家也不稀罕你的埋怨和埋怨，哀家今天就直截了当地跟你说了吧，哀家打算废黜先皇，改立你为新帝。”

“太后，”刘志刚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道：“这可使不得。”

“为什么使不得？”太后挑眉问道，“哀家做什么，难道还要向你解释吗？”

刘志刚跪倒，“太后英明。”

“好，既然皇帝不肯退位，哀家也不强人所难，你自己好生考虑，若你选择退位，哀家会立马昭告天下，你无缘帝位，但是，倘若你执意留在皇帝，那么从今往后，哀家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她拂袖而去。

殿内的大臣，都纷纷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赵明摆手示意他们平身，他坐下来苦涩一笑，道：“朕知道太后不愿意让朕继续担负江山社稷的重任，朕可以答应你，从今日开始，朕不再沾染朝政，只安心修炼武艺，太后放心，哀家不会有异心的，只盼着有朝一日，哀家百年之后，还有人能辅佐太子，朕希望，太子能够仁善宽厚，能够治理好大周。”

太后回到寝宫，怒道：“简直欺人太甚！”

“母后，”赵明看着她，“您不该下旨的。”

“下旨就下旨，哀家就不信她敢公然逼迫哀家。”太后道。

赵明道：“母后，您想好了吗？”

太后点头，“想好了，哀家活了大半辈子，也累了，哀家也不求富贵荣华，只想享受天伦之乐。”

太后看着他，“哀家知道你不甘心，你也别怨哀家，哀家是你母亲，你是哀家唯一的儿子，哀家能为你做的，就是这点了。”

太后叹气，“你也莫要怪哀家，谁让你是先皇长子？哀家只是怕你日后会后悔。”

“儿臣绝不后悔，”赵明正色地道：“母后，儿臣只希望你日后能够幸福，不论是哪一个儿子登基，你都是皇祖母，您不会伤害我们任何人。”

“哀家不会伤害任何人，哀家不想要皇位，你若不愿意，哀家也不会勉强于你。”太后道。

“母后！”赵明激动地道。

“你退下去吧！”太后挥手道：“哀家乏了。”

“是！”赵明转身便离去了。

他走出慈宁宫，站在门外等候。

这个时辰，宫中已经封笔，禁卫军也撤走了，整个皇城一片肃穆静寂。

赵明仰望着夜空，心里压抑着一股愤懑。

太后，你为什么要杀死皇嫂？你为什么要毒死皇侄子？

皇嫂的尸体已经火化，入土为安了。

她是冤枉的。

赵明不相信她会做这些事情，可这些证据确凿，她也认罪伏诛。

他忽然想起当初他还未登基的时候，皇嫂就劝说过他，他不屑，觉得自己一代英主，不该受制于女子，但是皇嫂的话却一直回荡在他耳畔。

皇嫂说他是天纵英姿的男子汉，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丧失斗志。

他一步一步艰辛地爬到这个位置上，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曾想过一展胸襟，但是太后却一直阻拦他，他知道太后不喜欢他，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做出成绩来给她看。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还不后悔，只是没想到最终却被人反戈一击。

赵明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捂脸，眼泪滚落，他心里难受极了。

他没有做错啊。

他想念皇嫂，想念皇侄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必伤怀，他们的命数到头了。”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赵明回头，瞧见了宋景州。

“皇兄！”赵明疾奔过去，抱着宋景州嚎啕大哭，“皇兄，皇嫂，你们快回来，太后不许我即刻禅位，她还要杀我……”

宋景州抱紧了他，“你听话，先退位，咱不做皇帝了。”

赵明擦拭了眼泪，哽咽道：“你不想做皇帝了？”

宋景州拍着他的背，柔声哄着，“我只是想陪着你。”

赵明抬起头，眸光闪动，“皇兄，我……”

宋景州轻轻抚摸他俊朗的面容，“好弟弟，你是我这辈子最欣赏的人，你有大志向，你不能做一个昏君，你的父皇也是如此。”

赵明含泪点头，“皇兄说得对。”

“所以，你听我的，先退位吧。”宋景州道。

赵明握住宋景州的手臂，“皇兄，你会帮我吗？”

“嗯。”宋景州微笑。

“你不恨皇叔吗？”

“他是你父皇的兄弟，是先帝最疼爱的弟弟，你不知道先帝有多器重他，他是大周的功勋之臣，他为了国家付出了很多，可惜最后惨死在战场上，如果不是他拼死护驾，大周的江山恐怕也易主了，他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可他死了，我却不能给他报仇。”

赵明咬唇，痛恨地道：“他虽然不是我父亲，但是我也把他当做我的父亲一般敬爱，可他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不服！”

“你现在不能抗旨不遵，否则，就算母后不杀你，皇祖母也饶不了你。”

“那……你能保证你登基之后，不会对大周不利吗？”

宋景州摇头，“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

赵明沉吟良久，毅然道：“好，我听你的。”

宋景州伸手拉他起来，轻声道：“我们去找皇祖母，你与她老人家说，我们愿意退位，但是我要带着皇祖母一块离开京城，远离这个肮脏的漩涡。”

赵明看着他，“皇兄，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这可关乎到皇室血脉，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违逆太后，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宋景州淡淡地道。

“可……”

宋景州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太后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她掌控了朝局，她会毫不犹豫除掉我们，你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我若是留下来做摄政王，只怕将来还得遭遇她的暗杀和陷害，你若登基，至少，你能保全皇室血脉，你是她最喜爱的孩子，她会给你留条后路的，你是太子，你将来是要做九五之尊的，我只是不舍得你这个弟弟。”

赵明心里也有这种隐忧，但是，他却不想让皇兄担心，便含泪道：“皇兄，你放心，只要你登基了，我就会退位。”

宋景州微笑，“我相信你！”

“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赵明郑重地道。

宋景州扶着他往前走，低声道：“你不必急，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

赵明道：“皇兄，我知道。”

两人从侧边绕进了慈宁宫，太后刚好出来。

宋景州行礼问安，“参见皇祖母！”

太后冷冷地道：“免礼。”

她看着宋景州，神色冰冷，“哀家听闻，皇帝昨晚发狂，把东西砸碎了？”

“是的，皇帝心情不好，砸了几件宝物，但是并无损伤。”宋景州解释道。

“他心情不好？哀家看他高兴得狠呢，哀家还记得他第一次进宫请安，哀家叫他坐下来吃茶，他说什么？哀家叫他坐，他不肯，还骂哀家。”太后脸色陡变。

赵明怔了一下，“皇兄不喜欢太后吗？”

“岂止不喜欢？太后做得那些事情，换了谁都会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