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拜师(1 / 1)

加入书签


  回来的时候搭了搭脉,跟陈老大夫说不要动他,灌下去的药应该很快就能见效了,他又交代了药粉的用法与用量然后起身就要走,赵大夫却赶紧拦住了他,陆成冷笑着跟他说:“我是谁街坊们知道,跑不了,但是他要是治好了你待怎样?”赵大夫行医也二十多年了,这种伤不是没见过无一例外都死了,这点他还是有把握的,“他要是治好了,我当众磕头拜你为师,我赵某人也算是李神医的徒弟,并非言而无信之徒。”陆成翻了个白眼:我管你是谁的徒弟,这年头是个大夫就自称神医,满世界都是。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好,诸位乡邻为证,伤者如果好了,你当众磕头做拜我为师,他若死了,你带我去见官。”其实他是比较冒险的,大明朝是有庸医杀伤人罪名的,对方如果死了,他是要吃官司的,虽然衙门会指派别的医生诊断后判定他是无意还是故意来决定刑罚,但名声总是不好了,他之所以敢这么说一个是因为他试过伤者的脉象,那是个做体力活的三十来岁正当年身上又没有别的疾病,止住血基本就没啥事了,而且内脏也没有大出血的地方,否则早就挂了,再加上再玉提供的三七都是高档货药效毋庸置疑,因此他有把握。

  赵大夫见状也就不再阻拦,自己转身去给伤者搭脉,脸上还带着冷笑,伤者还是非常萎靡但似乎嘴里不再咯血,当他把手指搭上伤者的手腕上以后,脸上的冷笑有些僵硬并逐渐变成惊讶,最后变成一脸的骇然,他急忙放下伤着手腕追了出去,陆成已经和再玉走远了,他站在陈家药铺门口开始茫然:这不可能,他怎么这么快就止住了血?难道那味药真的这么神奇?那是什么药?

  在门口一直看热闹的严小姐和丫鬟也是莫名其妙,她俩不懂医术,但看着赵大夫的脸色,似乎,陆家少爷会治病?

  陆成带着再玉回到店里,再玉因为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所以跟着回来了,进门被陆成拉着进了后院。后院里陈七还在蒸馏酒精,罗氏带着月儿在屋里装瓶,陆成先问了陈七在香粉铺的情况,陈七苦着脸给陆成看自己的衣服,撕破了好几处,但他脸上其实藏着笑陆成是看得出来的:“别憋着,想乐就乐出来,香水有多受欢迎?”“哎呀东家,这个东西了不得,香粉铺里面的丫鬟小姐们差点把我撕了,”陈七眉飞色舞:“我说这个东西最便宜的一两银子一瓶,最贵的八两银子,是我们东家秘制的别无分号,而且产量有限,尤其是高档的那种一年产不了几瓶,可那帮丫鬟小姐根本不管价格,听都不听就问哪里能买到,我没敢说,怕我们食肆今晚就被踏平了,所以说后天午时在城东头城门前空地上出一批,回来的时候被好几拨人跟踪,我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全甩掉了。对了,香粉铺老板拉着我不让走,说非要跟东家见一面,还非塞给我一钱银子,我没贸然答应,”陆成觉得非常满意,既满意香水的营销效果,又满意陈七的营销水平和处理方式,这是个高端人才啊,放在前世这就是销售冠军的苗子!

  再玉很奇怪他们在谈论什么,陆成让他等着自己进到了屋子里,罗氏和月儿正在装瓶,母女二人已经换上了新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布料,但罗氏手艺了得做出的衣服极其合身,尤其是小月儿,看的陆成忍不住要抱起来亲一口,月儿看到他来了欢笑一声站了起来就要扑过来,罗氏赶喝止住,但陆成已经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因为月儿太瘦弱所以抱起来很轻,陆成一阵心酸,想起来前世的妹妹抱着都沉甸甸的,眼中开始泛红:“月儿太瘦了,等这批香水卖了,月儿每天早上必须吃两个鸡蛋,每天的饭里必须有肉,”罗氏刚要说话,陆成挥手打断:“就这么定了!”罗氏眼里也开始含泪,赶紧施了个礼不再说话。他高中低档的香水各拿了一瓶抱着月儿就出了门,再玉看他抱了个女孩出来感到有些奇怪,陆成跟他说道:“这是我妹妹月儿,”又跟月儿说:“这是再玉哥哥,”月儿连忙挣扎了下来行了个标准的礼,再玉赶紧还礼:“陆兄家教真好,小妹尚幼就已经有大家风范了。”陆成呵呵笑了没有接话,把手里的瓶子递给了再玉:“你看看,这是我做的香水,你感觉一般的富户会喜欢吗?”从再玉的家教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最差也是河内县的富户,香水在中低端市场的销售在陈七的一番操作下是没有问题了,但是高端市场需要再玉这种富户去宣传。

  再玉好奇的打开了瓶子闻了闻,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什么?能香多久?”

  厉害啊,一下就问到了要点:“三个档次香的时间不一样,低档的最多两个时辰,中档的一天还有香味,高档的吗,一周的时间仔细闻还是有香味的。”

  “这是陆兄做的?”

  “是啊,感觉香粉香味不够还有些麻烦,而且也不持久,就想了这个办法出来,”再玉不禁赞叹,陆成笑了笑:“你看这个香水大户人家会喜欢吗?”“当然,”再玉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母亲一定会喜欢,家里相熟的几位姐姐应该也喜欢,我看她们整天身上都带着香粉,”陆成更开心了:“那你拿回去这三瓶试试,”再玉爽快地答应了,聊了一会让家丁拿着香水就走了,陆成送到门口发现门口已经食客盈门了,人手不够啊,海肠啥时候有空去弄啊,陆成觉得有点头大。

  这次罗氏、陈七就连小月儿齐上阵才应付完,众人都有些累,但陈七心里却乐开了花,先不说食肆的客人,就后院那些香水也是老大一笔钱了,这个东家自己跟对了。晚上收拾完陆成雷打不动的要去书房看书,这几天太忙,白天基本没有看书的时间,晚上不能再浪费了,离明年二月份的院试不远了,自己要抓紧。

  第二天早上起来继续锻炼,这些日子再忙也不能放下早晨锻炼这个习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还是很认同的,自己十六岁正在发育,这时候精力旺盛总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劲,此时锻炼是极好的。跑到河边老朱还在钓鱼,但这次一看就没有了往日的平心静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焦躁,看到陆成来了顺手扔下了手里的鱼竿就站了起来:“你可算来了,这一夜把我折腾死了。”陆成一脸懵:“朱伯伯出什么事了?”老朱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你昨夜让再玉拿回家的那个什么香水,我的几个妾室见到了,折腾了我一夜,每个人都要,我说了并不知道你有多少可能就这一瓶,她们让我一早就来问,快告诉我你有多少?”陆成憋着笑:“伯伯您要哪一种?高档的?”“嗯,有多少我要多少。”陆成呆了:“那个,伯伯我高档的还要去卖,打开销路提高影响力用的,不能全给您,再说八两银子一瓶呢,”“我不管多少钱,你能买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我兄弟多,家里女人也多,送来送去就怕你不够我买的。”陆成有些为难,高档香水的产量肯定够朱老伯买的,但自己的饥饿营销策略就决定了高档香水此时不能放出太多。

  “伯伯您需要多少您先说个数,我这种高档的产量不多,得看您要多少,”

  “嗯,大约一百瓶暂时够了,”

  陆成有些懵,一百瓶就是八百两银子,送人用?这个朱老伯是干什么的?

  “好吧,给我几天的时间还能凑出来,”

  “小子,以后还有什么东西告诉我一声,我全要。”

  “您老这是做生意用?”

  “做生意?当然不是,都是送人和自己用,对了,我让再玉今后常去你那里,他昨晚回来说挺愿意去你那里聊聊天,这孩子总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忙这个忙那个,我怕他学傻了。”

  “怎么会,再玉年纪尚轻就能看出是个温润君子,以后错不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老朱满足了自己的需求就放过了陆成,回到家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口挤满了人,顿时把他吓一跳:明朝百姓一日两餐的习惯这就被自己改过来了?挤进人群又吓了一跳,门口众人围出了一块圆形空地,朝向自己食肆的方向跪着一个人,低着头一动不动,他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就认了出来:龟寿堂赵大夫。

  当时他心中就了然了:昨晚的伤者活过来了。他轻咳了一声,慢步走了过去,赵大夫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他,跪着转过身俯身在地:“弟子赵士贞拜见师父,”然后不由分说邦邦三个响头,陆成整个人都不好了,再怎么说一个三四十的成年人给自己一个十六的少年当众磕头,有些太过了,他是打死都没想到这个赵大夫居然不耍赖玩真的,按照一般的桥段此时他应该百般抵赖,找出各种理由蒙混过去,万没料到对方居然就这么光棍的来磕头了,他赶紧把人扶了起来:“赵大夫这是干什么?昨天就是个戏言,怎么还当真了?这是我的不是了。”谁知赵大夫听他这么说立刻又跪下了:“师父这是嫌弟子不诚心,弟子一早就去陈家药铺,给伤者试了试脉,伤者已经止住了血,而且看起来应该修养一段就能好了,所以弟子赶紧跑来给师父叩头,是弟子疏忽了,弟子这就去采买拜师的礼品,请证人再来拜师,”然后又磕了个头就跑了,留下陆成独自在风中凌乱:搞什么搞?当时也就是打了个赌,说说就完事了,怎么会有傻子当真?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看热闹的因为赵大夫跑了也就四散而去,陈七却从门里出来悄声问道:“东家要请谁做证人?还要布置一下家里吗?”

  “哎不是,你们开什么玩笑?搞的和真事一样,”

  陈七有些奇怪的问道:“东家,这明显是昨天的伤者没死,刘大夫按照赌约来拜师啊,哪里有开玩笑了?”陆成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挥了挥手让莫名其妙的陈七让开,自己回店里坐下动脑子想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发生的,自己坐了好半晌,突然在心里哀鸣:“我特么怎么知道古人对打赌这么认真啊!”其实他想到稍微有点偏差,赵大夫并非全是因为赌约,虽然他不知道云南白药的名字,但其药效作为一个大夫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这是多少条人命、这就是神医的标志啊,就凭这一味药陆成就能誉满大明,他丝毫没有去探究药方的意思,这种药方师傅一辈子不传给自己都是有可能的,但医术可是要传给自己的,虽然自己自称李神医的弟子,可他心里知道,偶然遇到李神医人家指点了几下怎么都不能算是人家徒弟了,可眼前这个不一样,昨晚的伤者什么情况他清楚,必死之症,可人家救活了,关键是敢打赌,要知道这就表明人家有绝对把握救回来,说句到家的话:昨晚的伤者李神医来了也不敢说一定救得活!其实他把陆成也想差了,陆成其实根本不知道昨晚打赌在这个年代的严重性,也不知道万一人没救回来的严重性。

  陆成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徒弟不收吧,一会人都来了,这脸给人家打的,不好收场,收了吧,开啥玩笑,自己搭脉的水平和行医经验肯定不如赵大夫,几天就露馅,思来想去只能先接下来再说,如果不收那当众打脸太狠了,看赵大夫那架势一时想不过来都有可能,只能收了再想办法,好在自己看的医术也不少,药方知道很多,安宫牛黄丸做起来也没难度,尤其是这时候用犀牛角是不违法的,随便用,作为中医世家的半吊子传承者,犀牛角和黄牛角的区别他还是很清楚的,随即想到这时候虎鞭、虎骨等都还随便用,而且速效救心丸的配方他也知道,顿时觉得自己又开辟了一条新路,

  既然想好对策,他就让罗氏和陈七帮忙收拾一下,等赵大夫来拜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