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他不属于这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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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金发青年离开,安室透看向身边的少年,“你的意见呢?”

羽田迟生把这孩子交给他,应该就是希望他能把莫兰带回到正路上,起码要有一个正确的三观才是。

要是教不出来,他都觉得愧对羽田迟生的思想觉悟。

莫兰摇头,“我不需要。”

“可你还没犯过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吧,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呢?”

“我最初就是因为想学杀人才跟着先生一起进来组织的,反正之后肯定会杀人,用不上。”

他被锁在衣柜里很久很久,对外界的印象全部来自于电视和他们的谈话,莫里亚蒂和莫兰的名字也是通过电视才知道的。

其中就听到过很多相似的情节,大抵是好人在逆来顺受中被逼的走投无路去杀人,然后曾经的加害者就会哭着乞求原谅。

莫兰明白正常情况下小孩绝对不会被母亲关在衣柜里虐打,也明白正常情况下母亲做了错事会对孩子说对不起来请求原谅。

但是母亲对他而言是割裂的存在,对弟弟们时她是温柔的母亲,对自己时她就像电视剧里的恶毒后妈。

为什么?

莫兰并不明白,但他很想像弟弟们一样,能得到一声来自母亲的道歉。

【对不起,妈妈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能原谅妈妈吗?来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可惜的是,直到先生来到他的世界,直到踩在母亲的血泊中时,他都没能听到一句道歉。

但【会杀人加害者乞求原谅能够得到道歉学会杀人就不会有人能欺负我】这个转换式却留了下来,也就是最初遇到先生时他所说的。

想学杀人。

出来后见多了听多了书读多了才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这个转换式也就散了。

“总之,还是想帮先生些忙,起码不会拖后腿。”

他婉拒了这一份保护计划,“感谢您的关心,安室先生,我想我不需要它。”

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将残生交给邻居照看,与鹤田彻一同坐上前往英国的飞机,羽田迟生才算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是这么认为的,原身可能有别的想法,干脆到时候留张字条问问吧。

英国啊,说句实话,也算是他前世生活了有段时间的地方,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和前世有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一位梁迟生呢?

经过数小时的颠簸,飞机最终落地。

鹤田彻提着行李伸手拦车,羽田迟生率先上来,用流利的英语报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地,“蘇活区唐人街。”

“嘿伙计,你们是从中国来的吗?如果是来旅游,我建议先在这附近找一家酒店。相信我,没有谁会比我们更明白这座城市了,我可以为你们推荐很棒的酒店。”

“感谢您的热情,实际上我们的酒店就订在那附近。”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实际上伦敦有许多可以游玩的地方,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很显然,这辆出租车的主人很健谈,哪怕没人回应他都可以自顾自的讲很久,更别提偶尔鹤田彻还会附和他两句,这就让他越发得意。

莫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后,他将车停在唐人街附近,咂咂嘴,“老实说我很少和外国来的旅客聊得这么愉快了。这位年轻的先生对伦敦相当熟悉,说话间也很有伦敦风格,你们真的是头次来伦敦吗?”

鹤田彻将英镑和小费一起交给他,“是的,只是功课做的比较好罢了。”

“哦我的上帝,做功课做成这样谁说这不是一种能力呢?真希望下次还能遇到你们。顺带一提,要小心扒手。祝你在伦敦度过愉快的每一天!”

羽田迟生颔首,“您也是。”

出租车就此离开,他们先去了预定在附近的一家酒店放置行李。鹤田彻在房间外等了片刻,就看到迟生少爷戴着黑色美瞳开门,“走吧。”

“您为什么要将酒店订在这附近呢?”

鹤田彻见自家少爷轻车熟路的出门往外走,甚至地标都不看一个,突然开始怀疑迟生少爷究竟是不是华国人,为什么会对伦敦熟悉成这样?

羽田少爷难道猜错了?

一边猜测一边跟着自家少爷走,直到穿过人流跟着羽田迟生停下,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跟到唐人街内部了。

迟生少爷为什么在这里停下?

鹤田彻抬起头打量了一番面前这家中餐厅,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也没什么客人。

但就看这装潢和占地面积,也能推测这家店的生意应该不错。

“您饿了吗?”

直到听到同行人的疑问,羽田迟生这才回神。

他轻轻摇头,“不饿,走吧。”

他再度抬脚,漫步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不知怎的,鹤田彻觉得迟生少爷的背影有些落寞。

他们将整条唐人街走过一遍又一遍,走到两人都觉得腿发酸发软。鹤田彻弯下腰捶腿的功夫,羽田迟生就又走到了几步开外。

他觉得迟生少爷好像是魔怔了,疯狂的东张西望,把他都快熟悉的街道走过一遍又一遍。

“迟生少爷,我们歇歇吧。”他有些累了,想劝自己少爷找个地方坐坐,但青年仿佛没听见般,继续踉跄前行。



这里不见寂寥的古董店,也寻不到沈长生的诊所;找不到熟悉的小吃店,也看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里确实是蘇活区唐人街,但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唐人街。

他的家,他的店,他的朋友,他的回忆都不在这里。

是因为这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吗?

“不是的,应该不是的。”

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1999年。

良久后他又自顾自笑起来,“就说呢,怎么可能一模一样。现在是1999年,按道理某还没出生呢”

“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这个谎言实在太劣质了,无论是女王的变化还是那些本应存在的百年老店不知踪迹,都劣质到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但羽田迟生实在不知道该去找什么借口才可以安慰自己了。



“是吗,去了唐人街啊。”

日本的午夜,长发男子坐在画室里,手握调色盘与沾染橙黄色染料画笔,细致轻柔的在油画纸上描摹。亮着屏幕的电话就放在身旁。

“我不是很理解莫里亚蒂这种行为,他已经在唐人街里来回走了几个小时了。”

男人边轻叹边摇头,“朗姆,你还是不理解孤独,不理解人。”

“人与机器之间最大的区别是思想上的差异——人有感情,但机器没有。所以才有人说,无论在前面加上多少修饰词,人本质都是动物。”

“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理智与感性的交锋之间,天才往往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听起来你感触颇深,我能好奇的询问一下,这是你的过去吗?”

男人闭上眼,良久之后电话那端的人才听到一声代表肯定的细微鼻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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