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楼一里,有我无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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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光芒点点闪烁,映照成行行文字。

文字散发着古朴气息,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缥缈出尘。

“道印……”

方澈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得见文字上提及道印,情不自禁喃喃。

心头微微雀跃,苦苦作画两月,终于功成,绘成了河洛城地标建筑之一醉春楼。

嗡……

倏地,方澈指尖触及画卷,在他看不见光明的瞳中,画卷似是散发出点点光芒,光芒漫入眉心泥丸宫。

徐徐画卷迎风而展,一幅以工笔笔锋细腻勾勒出的楼阁图涌现于他的脑海中。

楼阁幽静,高高耸峙。

曲绕红栏杆,如萦绕楼身的彩带非常鲜艳,每一笔雕琢细致,片瓦块砖脉络分明,笔锋一丝不苟,刻画重檐翘角,一片青翠,似扬飞鸟翅。

楼间还雕琢倚栏而笑的胭香美人,脂粉香味迎风飘荡,惹人遐想,驻足回望。

栩栩如生,宛若真实的醉春楼映入眼帘。

画卷展开,宛若飘飘卷带,如天幕落于脚下,方澈伫立画卷,青衫飞扬,如谪仙登空驻足望人间。

嗡……

点点光芒汇聚,方澈侧目望掌间,却见无数光芒凝聚成了一方小印,心中明了,此便为他所凝聚的第一枚道印。

“题字,落印,笔绘间,山河掌中藏。”

持握道印,方澈心有所感,他需落印画卷,方算真正的功成。

左手托印,右手扬起,长袖飘飘。

遂有流光浮隙,凝聚成笔。

身下画卷宛若天幕,方澈执笔思索要题之字词,凭空而书。

“层楼高峙,看槛曲萦红,檐牙飞翠。”

“人姝丽,粉香吹下,夜寒风细。”

“三日连雨停,醉春楼前,方澈畫。”

题字完毕,方澈掌心微微刺痛,血液融于印,如沾红泥,落于画间。

咚——

一声闷响,萦回不休。

印落画卷,仿佛打上了他的标记,方澈只感觉自身成了此地之主。

可轻易的看到以醉春楼为中心,扩散开一里地景色。

得见楼畔,行人匆匆,车如流水,马如龙。

甚至可见自己端坐于支起的酒摊中,可见羞恼欲泣的春香姐,以及趾高气昂离去的赵二泼皮等人。

但超出一里,便只剩盲目如墨般的漆黑。

这一刻,他忽而明白“山河生印掌人间”的意义。

甚至,方澈可以提起笔,如掌控此地的神明般抹去赵二泼皮等人。

仿佛,青楼一里……

有我无敌。

………………

方澈最终还是没有抹下那一笔。

他有直觉,若是落下那一笔,以他微末的精神,怕是会瞬息消耗一空,陷入虚弱与萎靡中,就与他聚精会神连续好几日画醉春楼那样……

为了几个泼皮,不值当。

且落笔从画中抹去他们,兴许在现实中,这些泼皮怕也将于人间蒸发。

十几枚铜钱,凶杀这些人命,没有意义,且兴许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此世有修行。

方澈睁开眼,瞳孔依旧黯淡无光,灰败死寂。

盲者的眼中,没有世界,没有光明。

但所幸,方澈可绘山河,让色彩缤纷的人间,于他脑海中映照。

眼中既无天地,便于心中画寰宇。

或许,此也算是他坚持绘出醉春楼的原因之一。

方澈漆黑的眼前,神笔书写,光芒凝聚成为文字。

【九品道印初成,天道眷也,添寿十载,得获:《天地气》、《逐风枪》】

嗯?

方澈面容上浮现些许讶异,遂浮一抹喜色晕染。

“凝聚道印……还可得获奖励么?!”

这倒还真是意外之喜。

方澈本以为持握道印,成为“青楼之主”,能在一里青楼中为所欲为的他,就已然是奖励。

“添寿十载”虽是简单四字,奖励之丰厚却如雷贯耳。

毕竟是增添了十年寿命,提高了寿命上限,虽非长生,但可窥长生。





另外,观那“天地气”与“逐风枪”之名,更兴许涉及了修行。

他于酒摊闲听了些话谈,知此世不太平,人间有妖。

且于青楼畔作画这两月,也接触过不少行商的护卫镖师,其中确实不乏在感知中气血强盛如焰火的武夫。

有此枪法武学,方澈觉得勉强得获自保能力。

一念及此,方澈喜不自胜,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却是让周围为他忿忿不平的观客们有些傻眼。

几乎要被羞恼气哭的春香姐,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方澈:“方画师!赵二这泼皮,都欺你好几回了,你不怒也就罢了,怎反倒还笑上了?”

“春香姐,莫要为此不成器的泼皮烦心,为善则善应,为恶则恶报。”

方澈轻笑着,安慰了春香姐一番。

“不管你了,饿死你吧就。”

春香姐抿着嘴,低低说了句,抹去眼角的点滴泪,便转身继续给顾客热酒去了。

周围的观客见方澈如此,只当这瞎子怕事,怂的很,便也觉得无趣,纷纷散去。

方澈空洞的目光中带着微笑,摸了摸趴在地上的老驴脑袋。

“去吧,这些月的饭钱都该取回,记得利息,嗯,莫要杀人。”

“被官府盯上,不好。”

老驴不满的扬起头,它像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驴吗?

它很温柔的好吧!

鼻腔中哼出热气,拂散了春寒。

随后老驴起身,扭着丰臀,慢慢前行,融入人潮。

方澈端起春香姐刚刚重温好的米酒,大口饮下,两月绘作,终于画成,心头大定,一身轻松。

更是凝聚道印,得获天道之眷,可习枪法自保,眼虽不见光明,可他未来却一片光明。

一口饮尽米酒,夹杂三两粒春雨的春风拂面,带来凉爽,亦是吹来几分酒意。

抹去唇角酒渍,方澈吐出一口气。

“快哉!”

春香姐给顾客打了一壶酒,也闲了下来,便见到突然豪爽的盲眼画师,不由好奇询问。

“先生,你这是画完了醉春楼?”

方澈腰杆笔直,点了点头。

春香姐眼睛顿时一亮,将湿漉的手在围裙摆上一拭,期待道:“妾身可否有幸一观?”

方澈倒也不吝啬,这些时日也多亏心善的春香姐,否则寻地作画可没那么容易。

让春香姐再取来两张桌子,上下拼凑。

遂方澈摆好画卷,屈指一弹,画如卷帘,缓缓展开。

春香姐及周围好奇探脑的酒客们,皆是看着那缓缓展开的画卷,仿佛有光映照满目。

顿时张大了唇嘴,呆住了动作。

………………

赵二群人迈着街巷泼皮特有的外八步伐,行走在青石板路上,目标便是城南赌坊,虽然只有十几枚铜板,但却也能下个几波注。

忽然,赵二眼睛微微一亮。

“快看,那头驴不是死瞎子的驴吗?咱们偷了好几回都没成,没有想到这驴居然自己溜达出来……”

“连驴都嫌那瞎子废物,被咱取了钱,半点脾气不敢出,这驴啊……定是嫌恶,故而跑了。”

几个泼皮哈哈大笑起来。

赵二眯起眼,嘴角挂起弧度:“逮了这驴,咱拿去卖了,定能换些银两,到时候爷请哥几个去醉香楼爽一波!”

“动手!”

赵二一群泼皮坏笑着搓揉双手,悄新笔趣阁的靠近那头撅着丰臀,左右摇摆的老驴。

老驴似是感觉到了身后泼皮们盯上了它的臀,不由叹了口气。

又是磨墨,又是收债,又是卖臀的……

这个家没老驴,得散啊。

老驴寻了条死巷,扭了下臀。

“嗯昂”一声,慢悠悠的踱步而入。

赵二群人自是知晓那是一条死巷,彼此对视,笑的愈发灿烂。

这驴果然蠢……自己入套中,省得等会驴跑起来,他们追逐惹出动静。

“嘿,银两要到手了。”

盯着那老驴慢慢隐入死巷阳光找不到的阴影中的丰臀。

赵二等人坏笑着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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