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助你叩开修行大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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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姐看着整理着儒衫的孟随州,不禁有些无言,摇了摇头,轻笑道:“孟夫子,以你的修为,见一下方先生,不需如此郑重吧?”

这位白鹿书院走出的夫子,在河洛书院传播教育数十年,可以说是德高望重之辈,蓉姐觉得对方的姿态有些太过热情。

孟随州瞥了蓉姐一眼:“蓉丫头,这你便不懂了吧。”

“修行人自有修行人的圈子,我如今是以画师身份来见先生,观画中意象,在画之一道,我未必比先生长多少,所以,我是秉持着同道中人的想法来与先生交流论道。”

“入德必自敬始,故容貌必恭也,言语必谨也。”

“既是来论道,又如何能够不庄重些呢?”

孟随州儒雅一笑,遂拿起了摆在了辕上的美酒,夹于腰腹侧畔,挺直了腰杆,郑重迈步,周身气度抚平气流,步步似生莲,朝着逼仄狭窄的巷弄行去。

蓉姐闻言怔然片刻,遂是肃然,跟在了孟随州身后。

巷中高墙有新嫩枝丫探出,享受着春日微风与暖阳。

顺着逼仄巷弄走了片刻,来到了一间小院门户之前,门户老旧,被雨水冲刷的发白的老木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孟随州并未因简陋的环境而流露出异色,抬起手,叩响了门扉。

院子中。

收杆而立的方澈早就聆听到了巷弄中响彻的脚步声。

打开门扉,孟随州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在湖心岛上作画新湖的画师。

方澈的模样比老人想象中要年轻许多,可孟随州却只是笑了笑,夹着坛美酒,抱拳作揖。

“在下河洛书院夫子孟随州,偶于湖心岛上楼阁桌案上得见先生画作,为先生画中技法、豪气、意象所惊,只觉惊为天人,心痒难耐,欲与先生谈论画作,可在醉春楼等候五日,皆不见先生,着实等不住,贸然来访,先生勿怪。”

老人儒雅一笑,说道。

方澈闻言顿时一怔,目虽不可见,可灵感外放,自是感知到了老人的郑重,赶忙抱拳作揖而回礼。

“前几日在湖心岛上,被修行人气机所慑,身体抱恙,休憩了些时日,未曾前往醉春楼,让夫子空等,是在下之过。”

礼尚自是要往来,对方笑脸相迎,方澈自不会黑脸以待。

人敬我,我敬人,天经地义。

蓉姐也适时出现,开口打圆场。

她亦是恍然,难怪方澈这些时日不曾来醉春楼,果然是受了些伤,想来当初直面许白浪的修行气机,应该是真气紊乱,伤了内腑。

“先生该来醉春楼,妾身自是有疗伤之药,能加快先生伤势恢复。”

“修行人气机所伤,可大可小,先生下次勿要不当回事。”

蓉姐说道。

方澈点了点头,侧身让三人入院。

院子不大,三人一入,便显得有几分拥挤,方澈入了里屋,取出了张桌椅,摆列在桃花树下,孟随州将那一坛好酒摆放,便与方澈聊天起来。

当然大多皆是关于作画技艺心得之类,二人越聊越开怀,孟随州亦是拿出了那张春湖图,着重表达了关于意象上的欣赏,二人越是聊,竟是隐约有相见恨晚之感。

蓉姐和青鹿坐在一旁,倒也未曾插嘴说什么,只是脸上挂着笑。

蓉姐坐在小竹椅上,秀颈微转,打量着小院、桃花树以及趴在桃花树下打鼾的老驴。





别说,院子虽小,却收拾的十分整齐,让人心意颇为宁静,想来瞎子先生也是一位讲究之人。

蓉姐捏起粗糙的陶碗,望着碗中清冽的酒液,抿唇一笑,浅饮一口。

青鹿在一旁,好奇的瞪眼看老驴,似是对老驴颇为感兴趣。

老驴鼾声渐停,警惕的睁开眼,臀部肌肉紧绷,随时准备驴蹄蹬出,迸发速度而逃,哪怕睡觉时分,老驴亦是保持着一头驴该有的慎稳。

随后发现瞅着自己的只是个黄毛丫头,顿时就不怕了,回瞪了回去。

青鹿发觉这驴居然瞪她,顿时瞪的更卖力了。

老驴翻了个白眼,一个转身,丰臀对准了青鹿,继续酣睡。

方澈与孟随州一边饮酒一边论画,孟随州的画艺水准不低,显然也浸润过多年,与方澈相谈甚欢,碰杯对饮。

方澈闭目微笑,心头也甚是开怀。

一旁的蓉姐,见二人暂歇,便取出了三枚燕同宝钱,价值三百两,乃是方澈的镖金。

“先生,镖成金结,这是你应得的镖金。”蓉姐笑着说道。

方澈坦然的收起,随后想了想,又道:“蓉姐,我在那岛上杀了捕头耿策,不知……是否会被官府所惦记?”

一旁的孟随州捋须而道:“方小友放心,江湖仇杀,官府本不得插手,三大神捕,就耿策出手了,因为他想要卖好于许白浪,想要爬的更高,方有这场杀身之祸。”

“他若不生贪念,自是不会死。”

“官府不会管这件事的,倒是许白浪之事,稍显麻烦,其死因暂不可查,可毕竟是新城主,刚刚就任便死去,朝廷也不会放任不管,死因定是会查个透彻,但到时候,有人来查,老夫与他说说便是。”

孟随州笑着开口,给方澈吃下一颗定心丸。

方澈闭目,唇角一抿:“那便多谢孟老哥。”

“哈哈哈,你喊我一声老哥,我自是该管你之事,放心吧,一切有老夫,小友慈眉善目,未得修行,只是入真武夫,手无缚妖之力,且被许白浪御气境的气机所伤,又如何能做出将许白浪挫骨扬灰这等凶残之举呢?”

孟随州捋须大笑。

方澈:“……”

您老说的有道理,我方澈慈眉善目,又如何会将人挫骨扬灰?

不说此事,谈及修行,方澈忽而来了兴趣,曾经的他没有机会和渠道了解,如今有了,自是要好好打听一番。

“小友打算了解修行?”

孟随州笑意盈盈,饶有深意的看向方澈。

方澈坦然的点头。

“实属正常,世间武夫对于修行多有向往,向往有人乘剑立鳌头,御千剑万剑而出海,向往有人白袍须发飞扬伸手摘星,向往有人伫立云海以云彩泼墨,有人如仙神朝游北海暮苍梧,有人气吞山河一人可破万军,有人拔起大江便为一刀……”

“修行世界多精彩,有佛门高僧拈花苍穹立大佛,金身万丈高,有道人稽首苍天授箓,山海碎浮沉,有儒门圣人言出法随,张口吐出个万丈长河……修行的世界太美妙,自有其令人心驰神往的大风流,大逍遥。”

孟随州慵懒侧坐,攥着陶碗。

言及一番荡气回肠,遂饮一口留香美酒。

“小友既然向往,那老夫……便助力小友,且叩开这扇修行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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