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岷江刀傀,破茧成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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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感觉。’你缓缓睁开眼皮,对上了黑暗中的一双目光。】

  【略显几分呆滞的眸子,隐隐透出的关心,好似黑暗中一缕希望的火光,照亮了你心底每一寸地方。】

  【“嘎——(你个又蠢又笨的愚夫,你怎么现在才醒啊!)”你骂骂咧咧,你欣然而笑,你如释重负。你终于……昏了过去。】

  【你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然而这一次,这黑暗的世界早已被希望的火光照耀。你知道,当你醒来后,一定、一定……会有新的开始!】

  【只要活着,只要不放弃,就还有希望!】

  【三月初八。】

  【当你醒来,已是五天之后。】

  【小屋内一片凌乱,翻倒的锅碗,破碎的桌椅,血迹斑斑的床铺……竟似被当成了砧板。一个身影举着解鱼刀,正一刀刀剁着什么东西。】

  【伱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否真的醒来?直到那身影转身,举着血淋淋的手,向你递来一颗硕大的齿鳙鱼王心脏。】

  【一个时辰后,你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孙二醒了,但也没醒。】

  【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身体似恢复了一些本能,能吃饭、能捕食,甚至还能照顾你。但做事颠三倒四,似有九成九的心神被封闭在另一个世界。】

  【他成了一个真正的愚夫。】

  【许久,看着你吃下齿鳙鱼王心脏,那愚夫孙二似终于放心,转身走到一旁的鸭窝,蜷缩身子便睡……】

  【“那是我的床……”你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第二天,三月初九。】

  【你的伤势终于略有好转,从被装成床铺的桌上爬下,走到门前。屋外,岷江边,一個身影迎着朝阳,正在练刀。】

  【“嘎——”你呆若木鸭。】

  【你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心智不健全的愚夫竟也知修行?他究竟处于什么神奇的状态?】

  【你很担心,担心他醒来之后,说一句‘我在天上五百年,人间竟才五日’。】

  【你觉得你们两个,一定有一个疯了。】

  【尔后。】

  【你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孙二练的刀,你根本看不懂了。】

  【崎岖的线路,古怪的姿势,轻飘飘没有一点劲道,更没有半点意境……这是刀法?这么练刀,有什么意义?】

  【你沉思良久,忽然嘎嘎大笑。】

  【你懂了!看不懂好啊!看不懂,不正说明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陈孤舟的剑法,你便看懂了么?】

  【可你心中仍存在一丝犹疑。这……真的是好事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

  【直到一次无意中,你与练刀时的孙二目光对上。刹那间,似有万千个身影在脑海中闪过,化作成千上万柄解鱼刀,一瞬间刺入你的心神。】

  【“好可怕的刀法……”你如遭雷殛,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终于放心了。】

  【孙二正陷在自己的心蚕劫中。以自己为对手,心灵、刀意正在经历一种不可思议的蜕变。当他破开包裹心灵的蚕衣之日,便是破茧成蝶之时!】

  【孙二的情况好转,让你终于无需再与时间赛跑。你也终于沉下心,开始自己的修行。】

  【一个陷入痴愚的愚夫,都知道修行练刀,你怎能甘于人后?】

  【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你陷入了沉思。】

  【你心中明白。除非达到通幽水脉的层次,乃至修成河伯金身,才有一丝战胜陈孤舟的机会。】

  【但……这很难,很难!】

  【除非五个命格合一,融合成最顶级的明黄命格,天赋质变。否则数年、乃至十年之内,你都不可能修成河伯金身。】

  “以凡俗之躯,铸河伯金身……”

  宋临坐在岷江边,一只翅膀托着鸭头。

  此时已是四月。

  他的伤势在饕食之心作用下,基本已经痊愈。杀身劫已过,心蚕劫也解开了。接下来将要面对真正的归途劫……

  只需等待孙二彻底恢复。

  可是,自己的修行之路,还应不应该坚持下去呢?

  “饕食之命、痴鬼两个明黄命格,都不够资格修成河伯金身,这功法需要的要求未免太过变态。凡俗之躯……莫非最顶尖的明黄命格,也仍是凡俗之躯?”

  “真难啊!”

  可若是转而主攻刀法、意境方向,以观鸟、灵冲两个炽白命格,真有可能对陈孤舟造成威胁吗?

  宋临挠了挠头。

  看向江边认真修行的愚夫孙二,忽然目光一闪。

  “孙二痴痴傻傻,反而更加专注。我却因长了个脑子,而陷入迟疑。大智若愚这话,说得可不就是现在?”

  “我们……可不仅一个人啊!”

  【时间兜兜转转,又过去了三年。】

  【这平静的三年,无人知晓愚夫孙二的内心的风景。更无人知晓,你在岷江之下,为了修行河伯金身,付出了何种努力、代价……】

  【四月,春风又绿江南岸。】





  【你收拾行囊,拉着呆如木偶的孙二,开始踏上征程。】

  【你当然不是去挑战陈孤舟。他太强了,强得现在的你们,仍无丝毫把握。所以,这一次你打算带着孙二走上江湖路。】

  【想赢陈孤舟,闭门造车是远远不够的。】

  【唯有挑战各路高手,磨练刀法,学习各家之长,方能有一丝机会。】

  【也能助孙二早日脱离心蚕劫,从封闭的心灵世界中‘醒’来。】

  【一日日过去。】

  【天水楼、霸刀门、沧水十二寨……各方豪强、高手,剑客、名宿……】

  【江湖各地开始流传你们的传说。】

  【如此,两年已过……】

  这一日。

  鳌江城外,一处树林旁的大道。

  “快、快跑!”

  “诚儿,快逃!”

  “爹!娘!”

  “给你,我把宝物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妻儿!”

  纷乱的江湖总是充满杀戮与争夺,为了利益,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有人背叛,有人反目……

  便如眼前。

  树林边的大道上,一群天水楼的弟子手持刀兵,正无情屠戮着一队人马。

  为首的中年跪地痛哭,颤抖双手呈上了一个锦盒。

  “哈哈哈”天水楼众弟子轰然大笑。

  “早知道这样,还费什么劲抵抗!死吧你……”

  噗嗤

  长剑穿心。

  中年人死死抱着剑身,艰难道:“别……别伤我妻儿……求……”

  “呸!”

  青年夺过锦盒,一脚踢翻了中年人。

  他迫不及待打开锦盒。

  那是一块铁,一块很重、很重的铁。通体漆黑,似连阳光都能吸入其中。

  黑礁玄金,终于得手了!

  “呜呜呜”

  阵阵惊恐的哭声从一旁传来。

  “哭什么哭,都杀了。”

  青年看了眼一旁痛哭的母子,原本喜气洋溢的脸露出狠辣。

  “嗯?”

  他忽然感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周围奇怪的安静了下来。

  身边一个个同伴全定在原地,目光呆滞望着他的身后。

  青年悚然转头。

  一个人。

  一个姿势怪异的人。

  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从树林中一步步走来。

  僵硬的四肢,怪异的姿态,彷如一个被丝线操控的傀儡。

  “嘎——”

  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鸭鸣。

  青年浑身一抖,裤裆忽有一丝湿意。

  “岷……岷江刀傀!”

  呼呼呼

  天空一阵飞禽振翅的声音。

  下一刻。

  一只灰鸭从天而降落在树梢上,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下方。

  “鸭子……”

  “魔鸭……是岷江刀傀,快跑啊!”

  霎时间,纷乱骤起。

  十余名天水楼弟子顿时仿若看到怪物,竟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然而。

  从两年前开始,这些参与黄芦岸建设的帮派弟子,就没有一个能逃脱岷江刀傀的狩猎。

  所有人。

  最终都死了。

  哪怕是那为首的雷音境弟子。

  一刀。

  隔着二十米,怪异的一刀。

  明明斩在空气上,他却突然双目圆瞪,诡异的暴毙当场。

  当一切结束。

  幸存的母子二人相互依偎,惊惧望着那怪人一步步离去的背影。

  岷江刀傀!

  两年来,江湖上都是他的传说。

  但却从没有人听他说过一句话。

  哪怕是杀人时,许多人都感受不到一丝杀意。

  人是活着的鬼,鬼是死了的人。

  然而他却是傀,一个不死不活的存在。

  有人说,他是被那一只魔鸭操控的傀儡。

  有人说,他早已神智残缺,被手中的魔刀操控,成了一个只知杀戮,游荡人间的躯壳。

  也有人说。

  他在修行某种诡异的功法,心神彻底沉入心中世界,肉体只剩本能。

  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刀傀,岷江刀傀。

  却没有人知道。

  沉睡了五年的刀傀,在今天……终于要‘醒’了。

  “唳——”

  天空惊雷阵阵,瓢泼大雨忽然而下。

  怪异的身影缓缓抬头,露出斗笠下一张枯槁的脸。

  望着雷云滚滚的天际,他死灰沉寂的眸子,陡然闪过一丝血色刀光。似划破天地的电光,浓烈的杀意,骤然在心神世界撕开一道裂缝。

  “嘎——”

  天空再度传来一声鸭鸣,充满欢愉。

  下一站。

  岷江!

  远走江湖的愚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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