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赛马(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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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日丽。比马地点指定在围场北面一大块辽阔草皮上,尽处是山,密林丛生,中间横跨永江分流的乾溪,自两峰间泻出,水流湍急河床浅窄,溪内礁石错落。
根据仓央穆丹事前提议,比赛是三局两胜制,途中不仅仅是比马脚力,还有人为设置的五道障碍。农苦方面的三个人选分别是仓央穆丹本人、阿羡公主以及一个谁都不熟悉的名字----颜哥。而大离这边当然是太子和穆丹打对阵,同颜哥比试的则是目前农苦方面已经耳熟能详的对阿羡公主有救命之恩的葛容桢,至于阿羡公主的对手,则仍然保持着神秘未曾公布。
大清早两千禁军散列开去,蜿蜓如游龙。皇帝出行在外,仪仗从简,纵然如此还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这一天所请嘉宾俱都列席,宗华赫然在座,只因一旦通关协议达成,他宗家就在其间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他这时就和农苦打开交道,自是在意料之中。太子妃施琴清也来了,和玄霜、清霜等一起躲在后面临时搭起的高阁之上。玄霜见这位未来太子妃甚是年轻,身形倒很丰腴,满月般的脸儿闪着少女润泽的光洁,脸上始终维持矜持礼貌的微笑,说话语音不高不低,不徐不疾,行动也是不慌不容,进退有度,因她的身份,众贵女自对其亲慕有加,她也有着宠辱不惊的安然。电脑站不知怎地,玄霜一见她便不由自主记起了母后,仿佛世家女子,总是这般行止礼仪方面圆整无缺。可是太子明明喜欢着江湖草莽,想那般的疏朗随性,恰恰是她们这些世家女所不具备的,玄霜仿佛能够看到这位施小姐未来黯淡的前景。
另外还有一位年轻少女。玄霜曾有一面之缘,就是晋国夫人的徒弟朱若兰,穿一件玫瑰紫折枝花卉妆缎短衣,捻金和片金线绞边,胸前钉着两条雪色缎带。走动起来,才见同色千褶裙左右开衩,湖绿云纹里裙便如千万重水涟漪隐约闪眼。
这打扮如此奇特,玄霜又见她手指上套着翡翠扳指。恍然笑道:“要和阿羡公主比试的,想来就是姐姐了?”
朱若兰这天极尽斯文。仅抿嘴微笑以默认。她不过是民间女子,以阿羡公主的身份而言,这实际上是不合适地,玄霜本以为会由秀苓郡主杨若华出面,可杨若华年龄比阿羡大着好几岁,想必就是这个原因。才会另外觅人。这朱若兰与阿羡公主年纪相当,却是高人所授,叫她参加比赛,应该是抱着必胜之心。不过听说朱若兰和她师父不和,由她来参加比赛,必定不是晋国夫人作主。玄霜原以为这一天晋国夫人会参加,但是好多高官都是夫妻双双。诰命大都在此楼内奉承,独独不见吴怡瑾。但想以往朝廷命妇参加的宫宴,晋国夫人也从不参加,以至玄霜一直没有见过她,所以这也不奇怪了。只是略微有些可惜。她不出现的话,看来今天阿羡要抢足风头了。
太子和穆丹的比试自不必说。但是农苦的那位颜哥对阵葛容桢的安排却是有些奇怪的,大离不见得重武,可贵族子弟多有武学世家,要挑多少武艺精良的上等子都有,怎么会安排一个身份不过是江湖草莽地葛容桢出场呢?
此答案唯有一个。即那颜哥或许也不是农苦的什么官员。只是本领高强才被选出来地。
场下两匹骏马两个人,业已准备妥当。那颜哥三十多岁年纪。络腮胡子,高高凸起的太阳穴,双目精光四射,此人是外家高手。穆丹笑着介绍说,这位有着农苦第一勇士之称,某年比赛中连下农苦的十余名勇将能士。至于葛容桢如何介绍,太子想了想说:“葛少侠是青云道人之子。”
此言一出,换得农苦乃至大离方面不晓葛容桢来历之人的一阵风卷残云般低呼。而那颜哥原本见葛容桢年轻,认为轻视了他,颇有怒容,通译说给他听之后,双目异常闪亮起来,面上也起了跃跃欲试的激动之情。
阿羡直到听了葛容桢名字,才晓得那次救了自己的那个可恶小贩是经过了易容乔装,正是昨晚上给她无限熟悉感觉地年轻男子。她却不知青云道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眼见全场哗然,奇怪之极,问副使:“这是什么人哪,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右大当户付阙如面有敬羡之色,低声道:“公主不曾听过青云道人名头么?传闻此人早达修成天境,来去无踪,无生无死,在大离素有神仙美誉。谁也不晓得他倒底有多么深奥的造诣,也不知他有多少通天的本领,反正,从没听说青云道人遇过敌手。前几年,他更是干下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凭着一己之力,将一个十万之众有着妖孽之称的闪族引到安全地界、繁衍生存,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哪!”
阿羡撇撇嘴,满心不服气,但见比试开始,她也无心继续追根究底。
葛容桢与颜哥两人,必须从草甸之东骑马到西边尽处林上,中间共有五道关口,分别是铁枪阵、铁沙阵、铁网阵、铁钩阵,进入林中迷踪阵,射下指定所悬彩头,然后重新驰回,先抵画红线者为胜。其间不可下马,沿途有马备用,马匹若是中途受伤,乃至倒毙,可以换马,可是,双足落地为输!
听到这个严苛的规矩,两个人地眉头不约而同打起结来,彼此看了看,连忙拖着马各自走开,远远拉开距离,以防自己的马儿受到对方暗算。
皇帝亲自叫人拿酒来,两人各饮一杯。颜哥喝完了酒,陡地大喝一声,反手扒去上衣,露出虬结厚实的裸体,背心刻一只狰狞凶恶的狼头。在场女眷不少,于是一阵脸红惊叫,俏语连闻。葛容桢只是笑嘻嘻的不动声色,这样大地场合,他也就穿一袭湖蓝长衫,与往日无异。
两人分别上马,牵住马缰,候于红线之前。
而太子和穆丹,则微笑起身,站到了通红金面大鼓之前,这是打算亲手击鼓以壮声威。此实难得一见之盛景,数千禁军,皇亲贵族数百人,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一记号炮,鼓声如暴风疾雨骤起,两匹快马飞驰而出,在当地留下一团模糊残影。
伸手,脸红,要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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