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质问(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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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质问
皇帝既见康复,在太子护送下銮驾返京,但玄霜仍然留在行宫,数日后谢红菁受召赶到。她是玄霜遇刺案的一个关键人物,然而更为棘手的是玄霜还急等她诊治。全权负责此案的太子本就对相关人物下不了脸面,有着这一个因素,更是连审讯的边都不提了,问都没问,直接让谢红菁出手救治。
玄霜从遇刺那天起昏睡,将近十天,每日仅以人参吊命。
谢红菁检查完毕,要求静室施针,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而后,她就笃笃定定地双臂互抱,道:“公主,你好醒了吧?”
裹在锦被里那个弱不禁风的身体莫名起了一丝颤动,依旧面无表情,眼皮不动。谢红菁笑了起来:“行了玄霜公主,过则不已,再装下去对彼此都没好处。”
玄霜犹静卧,久而久之,才闻得幽幽低叹:“谢夫人真是高明。”昏迷多日的少女慢启秋波,眸光清澈,绝无半分乍回人间的迷惘,轻声说,“我等你多日。”
僵卧多日,身体各个部位都麻木得不象自己所有,勉强伸出手来,一寸寸地移动,不由喘作一团,好半晌才靠枕半卧半坐起来。谢红菁看她面色灰黯,印堂发青,毒性并没解去,却是无动于衷,直截了当开口道:“给我一个解释吧,公主。你这么做,是为了陷害皇后?”
玄霜并不否认,叹道:“皇后娘娘与我无怨无仇,我也想不通,她何以突起杀意?”
“这件事是皇后做的差了。”谢红菁皱皱眉头,“不过也算情有可原,她是为莫瀛着急吧。”
玄霜心里仿佛很是难过。不知不觉将身蜷起,手掩心口,靠在枕上歇着,阖起双目道:“我从不曾害莫瀛,也不曾主动连累,他若因我自误,非是我的罪愆。皇后娘娘只管为此迁怒于我,我避得千回艰险难避一次绝杀。行此计,实乃不得已的自保。”
谢红菁苦笑道:“你设的好套。利用我给你的东西,没人会疑你自伤,却是把我拖进了漩涡。”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
谢红菁冷然道:“我谢红菁是什么人,我的东西随便乱丢而不自知。说出去简直笑煞人了,连我自己都不信这借
玄霜苍白无血色地薄唇噙一缕淡然微笑,看起来只是冷漠,幽幽道:“天大的事,抬不过一个证据,既无证据,还怕不能自圆其说?除非谢夫人对人言明曾将金针给了我。不过这样一来,谢夫人送针的用意想必值得皇后娘娘斟酌再三。”
她之所以敢无忌地使用这苦肉计,第一,没人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中竟会有此剧毒且深谙解法,第二。就算金针亮了相,谢红菁沾了一身湿泥甩不脱,由于种种顾忌她也无法直言这种毒药是她亲自送给玄霜的。---以皇后之敏感,立即会捕捉到某种背叛的气息。
假如说,谢红菁先前将金针送给玄霜,且处处示好。还只是为以后留一条供从容进退的出路的话。玄霜这条苦肉计一使,谢红菁就不得不从此和她同一条船。ap必须同舟共济,倘若浪来打翻船,玄霜固然计败,谢红菁也讨不了好。
因此,这个苦肉计,明里针对地是莫皇后,同时也巧妙地改被动为主动,谢红菁原本是持以许诺给予帮助的高高在上地姿态,此后便不得不低下来。勿庸置言,谢红菁也就因为这一点而分外生气。
玄霜秋波慢闪,一线灯烛映在她眸中,闪烁似有锋锐刀芒:“谢夫人亲到我府中投诚结盟,然而,于今看来,莫非还舍不得与皇后娘娘的同盟么?”
这是一句既狠又准的话,谢红菁无可回对,想了想才笑起来:“好个皇御国公主,是我不对,这就向公主陪罪了。”
仍然没有主动表示是否抛弃皇后那个阵营而完全转到她这边,但至少以后谢红菁不可能再以一种施恩的方式来进行帮助了。对此玄霜也感满足,不敢逼之太甚,说倒底现在身中剧毒,太医院束手无策,这小命儿是要着落在谢红菁手上呢。
和谢红菁当面谈话取得计划中的进展是玄霜这条计策中最艰难的一个部分,而今小有成果,她地精神就此一泄而散,伏在枕上,手软体虚,一颗心砰砰地跳得似要跃出口腔来,脸色极为难看。
谢红菁见状伸手搭脉,皱眉道:“公主以蓝乌拉之毒自伤,自己悄悄解一半留一半,计划得是不错,但是在此之前几个时辰,眼底里另外中了一种毒,却是在计划之外。此毒与蓝乌拉未解之毒混合在一起,发作起来毒性凶险,在我来之前,想必经历过一场绝大危险,倘不是赫连回春全力以赴,还真难说。公主贸然施用此计,未免过于行险了吧?”
玄霜幽幽道:“那是瞳毒。我非神仙,哪里就能猜到还有这种意外。”吴怡瑾和阿羡公主对话时,她正巧两毒并发,神智却始终是清醒,只是不得动弹罢了,因又咬牙冷笑,“那女孩真也是外光内尖,我不料她如此狡诈!晋国夫人一味只知和稀泥,还答应替她隐瞒。”
吴怡瑾对于玄霜所中是瞳毒一事,瞒过其他人却不会隐瞒最终的治疗者,谢红菁早已听说,似笑非笑地道:“三师姐从来这样,不过,不告发人家,公主也是留一个后步,何必非要闹开呢?”
玄霜默然点点头。
谢红菁继续诊脉,翻看了她的眼皮,问她:“另一半解药,你好象也服过了,现在感觉如何?”
玄霜懒懒道:“我怕赫连大夫无力回春,找机会服了另一半蓝乌拉的解药。仍是难受,心跳得厉害,一撞撞的象要把心跳开似的。”
谢红菁按着她的脉博,又道:“把经过情由,细细说一遍吧,从刺伤开始。”
“金针刺伤地那天早上,我已先服了缓解毒性的药丸,但蓝乌拉毒性发作时厉害非常,我仍是一下不省人事,因而那一晚赫连大夫替我医治,我确实是一无所知。我醒的时候,恰恰就是两毒并发前面那一刻,然而你对我说过,蓝乌拉中途后中途不应醒来,我便强忍着不动,谁知就在那时,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剧痛由心底蹿起,登时流经四肢百骸,我痛得极了,欲挣扎,欲呼救,可是一点儿也动不得。肌肤如烧脆弱无比,连空气轻触于肌肤都是象刀子割过一般的剧痛,其后便开始不停吐血。最终是赫连大夫针炙止住,期间我地神智一直都很清楚,唯手脚不得动弹。约三四天后四肢麻木方才略有减轻,我便找机会吃了另一半蓝乌拉解药,但那心口传至全身之痛,一天内总要发作次,有时发作得凶,那种难受丝毫不下于第一次。赫连大夫看后曾说奇怪,思之再三道是毒性已遏住了,当性命无忧,这几天,他不曾再度施针。”
谢红菁皱眉道:“他说的全对。亏得赫连大夫高明,若由你胡来,这条小命怕撑不到我来了。我给你的药只能解蓝乌拉之毒,但两毒并发后毒性已然变异,你后面那一半解药根本是在胡闹,你中的都是奇毒,岂有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若以为服过一种解药就可解去其中一种的毒那就大错特错了。多亏了赫连大夫不懂武功,也不知你暗中弄的玄虚,纯以精湛医术加以判断急救,给你保住小命,你实在应该感谢他地救命之恩才是。只是他施针只能救命未能解毒,这几天来,变异毒性已深入经脉,我现有地解药,没一味能给你吃的。”
她沉吟半晌,走到一边开药方。玄霜看她连开三张都卷作一团扔掉了,心中忽起警备,道:“我这伤不能好了么?”
谢红菁全心都沉浸在如何才能最完美地解方之中,并未听清她的问题,只随便应了一声,再思索良久,又开了一张方子,拿着它看了半天,叹道:“罢了,只得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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