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退婚大小姐0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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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徒作恶多端,以风啸山庄为首的一众名门正派,与之交手多年,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中。
此地接近魔教范围,无论是闻洲,还是苏阮的暗卫,都提起足够的警惕,十分小心谨慎。
山中橘黄的霞光很快被收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除了马蹄哒哒与车轮滚动的声音,便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闻洲施展轻功,在枝头几个跳跃后,借着朦胧的月光,便轻飘飘落了地。
他引着身后的马车赶过去。
前方是位于林间的一座院子,屋里点着烛火,透过窗纸映出明亮的光。闻洲在院墙外飞身而起,踏在墙壁顶端,一跃进去。
早在外面传来声响时,怀里抱着长剑,靠在门边,闭眼小憩的骆衡之,倏然睁开眼。
青年剑眉星目,眼中寒芒宛若出鞘的剑锋,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看到是闻洲回来后,骆衡之眼中的警惕快速消退,还没等他询问,闻洲便转身打开了院门。
暗卫下马,将骏马系在外面。
茯苓像之前那样,扶着苏阮踏上脚蹬,缓缓下车。
外面的阵阵响动,让骆衡之立即起身,用眼神示意前方的闻洲。
趁着这个空档,闻洲转过身,将迎来的青年拽到一旁,避免外面的暗卫听见,只发出浅浅的气音道:“听着,你现在不叫骆衡之。”
骆衡之:“?”
我不是骆衡之,那我是谁?
与此同时,两名戴着雪白面纱的女子,已经一前一后地踏进院门门槛,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外头的暗卫已经消失不见。
闻洲将骆衡之挥至身后,连忙又迎上去,温和的声音暗含急切道:“骆衡之中了毒,正在屋里昏迷不醒地躺着,两位医女请快些随我来。”
真·骆衡之:“???”
什么,他在屋里躺着?
那现在站在院子里的是谁?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一头雾水,但听说她们是医女,便暂且压下疑惑,跟随众人进了屋子。
屋里烛火还算明亮,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桌椅和贴着墙的炉灶。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床边则站着一个身量纤细娇小,五官格外秀丽的“少年”,正背着众人,俯身给床上的男人擦汗,完全挡住旁人看过去的视角。
“四弟,这是天医谷的两位医女,来给衡之看病的。”闻洲暗示她。
一听是天医谷的医女,白素素不敢耽搁,连忙让开,她痴痴凝着昏睡的男子,眼里是挥不去的担忧。
瞧见女主这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苏阮仿佛已经看见主线任务完成的曙光。
等她想办法将男主的嗜血蛊除去,让他性情恢复正常,随后就能跟“纵使虐她千百遍,也依旧待男主如初恋”的女主甜甜蜜蜜地he。
十五点美貌值,美滋滋轻松到手。
“两位医女,这便是
我二弟骆衡之。”闻洲将二人领上前。
原身曾在风啸山庄住过一段时间,虽然萧昀少时离家,但她也能根据五官,辨认得出他的模样。
原文里,原身来找萧昀索要退婚书,发现他中了三日醉,而自己正好随身携带诸多药材,其中便有解三日醉的药。
原身将萧昀治好,打乱了他让魔教中人埋伏,意图杀害那两人的计划。所以当原身讨要完退婚书,趁夜要离开时,萧昀并没有阻止,甚至顺水推舟假装身体虚弱,细细言说担心她,却无法送她回天医谷的愧疚。
两位结拜兄长很轻易地就上了他的套,主动提出送原身回去,便有了后来半路截杀之事。
周身清冷的女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搭着那人的脉,微微掀起的眼直视男子额头渗汗,又恍若醉酒后的酡红面容。
男主确实有哄骗人的本钱。
按照现代标准来看,就是长得一副无辜小白脸样,即便不喜欢,也很难让人生出恶感。
苏阮在关注萧昀的时候,后面的真·骆衡之也在静静看着她。
他此前守着师门,直到师父去世后,才进入这江湖闯荡,至今还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子。
四妹虽也是女子,但平日里以男装示人,也只听三弟的话,所以骆衡之并没有多少对方是女子的实感。
天医谷医女他也曾听闻过,他师父临死前,心心念念抱着的那卷画像,画中人便是一名戴着面纱的天医谷女子。
骆衡之看着那两人遮面的白纱,不免升起了一点好奇心。
前方诊治结束,苏阮轻声道:“是三日醉。今日是中毒的第一日。”
在场三人早就知道这是三日醉,如今差的便是解三日醉的药材,闻洲连忙问道:“那医女可否带了药材救治?”
苏阮在面纱下哂然一笑:“虽然没有对症下药的药材,但也有能缓解症状,一点一点清楚体内毒素的药材,再经过多日慢慢调理,便能彻底解了这三日醉的药性。”
她当然带了对症的药材。
但狗男主不配这么快解毒。
听出她轻松的语气,闻洲与骆衡之终于都将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尤其是闻洲。
萧昀是为了救他,方才中了魔教教徒的十日醉。倘若对方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他就是在姑母面前自戕谢罪,也难辞其咎。
而另一旁满是担忧的白素素,心情十分复杂。一边是高兴萧昀的毒今夜就可以缓解,一边又是对主人计划被彻底打乱的懊恼。
苏阮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尤其是看到闻洲轻轻舒了口气,庆幸不已的神情,唇角都忍不住弯了弯。
这么信任自己的表弟啊。
怪不得被卖了还要替萧昀数钱。
狗男主哪里是救了他,分明是借此机会给自己下药,中毒之后,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如同开了上帝视角的小狐狸,像是突然拥有了无数秘密,又没有办法跟人分享,急得心里都
痒痒。

苏阮让闻洲帮忙,陪着茯苓去车厢里取来药箱,继而又站直身体,微微退开,让白素素继续给他擦汗。
这汗倒不是因为十日醉的毒,大抵是体内蛊虫游走,时时刻刻让他觉得疼痛所致。
因为对蛊虫有过深入研究,甚至还饲养过一些,所以她刚刚搭脉时,都能捕捉到一点细微的不同。
小狐狸解下腰间的一卷针,准备将男主当成小白鼠,试试自己的针法。
骆衡之一时看到那么多闪闪发亮的银针,猛地颤栗,感觉全身皮肤都在打哆嗦。
“那个,三,啊不,我二哥他要扎针放毒血吗?怎么扎怎么刺啊?”
青年乍一出声,苏阮回过头,莞尔道:“少侠是对这银针之术感兴趣吗?”
女子声音清泠悦耳,似冰雪般的眉眼却显得柔和,让他原本的摇头下意识改成了含糊地应着。
苏阮便给他解释了一些银针之术的相关,骆衡之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但那副好似如痴如醉的神色,倒真有几分认真倾听的样子。
实则青年全奔着听她的声音去了。
不像四妹那样硬硬的冷冷的,好似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面前的女子,清泠的嗓音,是从大石上流淌下的叮咚清泉。
清冽解渴,丝丝甘甜,令人心旷神怡。
“看来少侠的确对银针之术很感兴趣。”苏阮微微一笑,“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骆衡之正想报自己的大名,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想起闻洲的交代,紧急之下,嘴巴一瓢,便吐出了个没说过的名字:“萧昀。”
虽然隐约觉得闻洲没有透露萧昀的名字,肯定有问题,但此刻,骆衡之也只能硬着头皮强撑:“对,我是萧昀。”
“少侠可是风啸山庄的少庄主萧昀?”女子继续笑。
骆衡之含糊地应下来。
与此同时,闻洲和茯苓抬着一只沉重的小药箱走进去,听到骆衡之与苏阮的对话,两人都差点摔了箱子。
茯苓是近几年跟在苏阮身边的侍女之一,并没有见过萧昀的模样。所以此刻她听见萧昀的大名,便直接怒目而视,险些要喷薄出火来。
闻洲心道麻烦了。
天医谷医女果然厌憎着表弟,经此一出,要是不答应给真表弟救治怎么办?
“原来是萧少庄主,少庄主在江湖上流传的那些事迹,我早有耳闻。”苏阮淡淡道。
“可不止呢!那些风流韵事,传遍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茯苓实在没忍住,重重搁了药箱,满脸讽刺道,“与其婢女的私情,就连路边说书的,都能不重样地说个三天三夜!”
骆衡之:“???”
还有这事?
三弟和四妹在他们面前举止得体,没想到背地里玩得还挺花啊。
他张了嘴,想要澄清这个污名。
闻洲一把捂住他的嘴,勒着他的脖子:“给我出去吧你!”
“就不打扰两位医女为我衡之二弟诊治了。”他一边拖着人退出屋外,一边保持微笑。
随着房门被关上,苏阮便从药箱里取出几味缓和十日醉症状的药材,交代茯苓去煎药。
白素素不放心,跟着茯苓过去。
当她看到苏阮准备给萧昀扎针时,更是不放心地走过去。
白素素在屋里频繁地来去,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苏阮和茯苓。
等到苏阮捕捉到蛊虫的踪迹,细长的银针快得好似在眼前掠过残影,刺入萧昀经脉的同时,也将那只蛊虫固定得暂时无法动弹。
不能杀了它。
否则萧昀就会爆体而亡。
身体的疼痛短暂消失,像是没有沉疴般那样轻松,恍惚回到五岁之前,那具没有被种下嗜血蛊的身体。
萧昀迷迷糊糊地醒了。
他睁开通红迷醉的眼,眼睫毛轻微颤动,露出底下黑里隐隐透着红的瞳孔。一旁担忧看着他的白素素,忍不住惊叫一声:“三哥醒了!”
原本关着的房门被重新哐当推开。
闻洲与骆衡之迅速围拢过来,挨着墙壁的小小一张床,被堵得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都让让!”茯苓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过来,走到近前,还狠狠给了骆衡之一个白眼。
“我来!”白素素几乎要抢过去。
“哎哎哎?做什么?”茯苓将碗一挪,躲过她的手,“我家小姐还没发话呢?”
苏阮随意笑笑:“给她吧。”
省得她侍女还得受罪给男主喂药。
白素素这才得了那碗药,她不敢用嘴去吹,只得用汤勺迅速搅了搅,方才小心喂过去。
“记得不要碰那根针。”苏阮交代完,便看向站在床尾的骆衡之,郑重道,“萧昀,你我之间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骆衡之有点懵:“谈什么?”
“我们的婚事。”
骆衡之:???
不是,做萧昀还有这好处呢?
床上男人早就听出了她的声音,此刻也哑着喉咙唤她:“苏阮。”
苏阮一字一句:“我要退婚。”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似乎是明白刚刚闹出了个乌龙,苏阮不紧不慢地调转视线,迎上萧昀看来的目光,弯眸笑了笑:“原来这位才是萧少庄主。多年不见,我刚刚还以为,你越长越好看了。”
“差点就生了不想退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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