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熊完逃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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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哪儿呢?”
“她这两日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房间卧床休息呢。”
“那小公子又在哪儿呢?”
“启刚才被仆人抱下去了。”
“那不就得了!”
春申君皱着眉头低声吼道:
“殿下!大丈夫何患无妻?何患无儿?”
“秦国的妻子没了等你回了楚国后可以再娶,儿子不要了,以后还可以再生,但您的身份贵重,不能有任何闪失!”
“看看几年前的秦太子,悼太子仅仅去魏国做了两年质子,人就没了,反倒是让老秦王的次子安国君捡到了一个储君之位,由此可看出性命是最重要的东西,若性命没了,所有的东西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您这些年在他国战战兢兢的做人质,反倒是您同父异母的弟弟负刍一直陪伴在君上身旁,若是您在秦国出了意外,那么如今的负刍就是未来的安国君!您甘心吗?!”
太子完被黄歇吼的心肝一颤,垂在身侧的两只大手都不由攥成了拳头,怎么会甘心呢?不想当君主的太子不是好储君!
他抿着双唇,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容貌而后尽数被楚王宫的巍峨景象所代替,与一国的君主权势比起来,何人不可舍?何人不可弃?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时眸底已是满满的野心。
太子完伸出双臂拉着春申君的双手担忧地询问道:
“歇你说的没错,那孤应该如何做才能顺利逃离咸阳呢?”
春申君往后退了一步,冲着太子完作揖道:
“殿下,歇来时所乘坐的马车还停留在府邸外,您与歇的个子相仿、也年龄相仿,可以换成歇的衣物,装扮成臣,用搁在马车内臣的验、传,赶在宵禁前火速逃离咸阳,一直往楚国的方向跑,直到跑出函谷关为止。”
太子完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忙追问道:
“那春申君您呢?咱们俩一同来了咸阳,如今不一起回到陈城吗?”
春申君摇头苦笑道:
“殿下,我们两个想要同时逃离咸阳是不可能的,幸好臣与
应侯的关系处得还不错,等您逃走后,歇得留在咸阳这边承担老秦王的怒火。”
“时间紧迫,殿下别犹豫了!再晚等应侯收到消息后想到您,您再想要逃就来不及了!您赶紧与臣互换衣服,低着头离开公主府,而后乘上马车,一直往东去,别回头!拼命逃离咸阳!”
太子完咬了咬牙颔首拱手道:
“完多谢歇的救命之恩!若他日完能顺利继承王位,必定与您做一辈子互不猜忌的君与臣!”
熊完说的话也是为人臣子最期盼能在君主心目中保留的形象。
在咸阳携手做了六年多质子的二人相视一笑,忙低头解着自己的衣服,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太子完换上黄歇的衣服后,他就低着头顺着墙根低调地溜跑出了公主
府,一乘上停在府邸门口的马车就催促着驭者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咸阳城。
黄歇也侧着身子躺在书房的木塌上盖着被子,任哪一个仆人进门打扫时瞧见了都会以为“太子完”看书看累了,正合眼休息呢。
二人联手在公主府内上演了一场胆大包天的狸猫换太子,然而一点点擦黑的夜色掩盖住了这场大戏的踪迹。
……
在赵康平一家五口的穿越蝴蝶翅膀煽动下,此方时空中的很多人、很多事原本既定的命运轨迹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始皇崽出生的第三十一日,他那远在咸阳的姑祖父熊完,史称“楚考烈王”,比另一时空中的“他”提前四年抛妻弃子在春申君黄歇的帮助下,匆匆逃离咸阳,而他的儿子熊启也比另一时空中的昌平君晚出生了八年,小家伙还没有在父亲的熏陶下对母国产生深厚的感情,父亲就提前抛下他和母亲独自逃跑了。
熊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始皇崽的经历是有些类似的,可他比始皇崽幸运太多的就是他有一个强大的外祖父,而且很受秦王稷的宠爱,即便他的父亲是敌国太子,也不影响他本人在咸阳的优渥生活。
次日,上午。
三岁半的小家伙启如同往常那般蹦蹦跳跳的去寻自己的父母。
阿母仍旧卧床修养,他就眼睛亮晶晶的抱着小木剑去寻阿父,然而却没能找到自己的父亲,待听到仆人讲太子殿下在书房中睡了一晚上后,小家伙就兴冲冲地倒腾着小短腿儿去书房,万万没想到竟然推开门就看到了穿着他父亲衣服的黄歇。
熊启仰着脑袋,看着眼前陌生又有些熟悉感的高大男人简直惊呆了。
他人小见到黄歇的次数也少,忘性也大,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少就会被遗忘。
看着面前明明不是自己的父亲却偏偏和父亲打扮一样的“陌生人”,小家伙又气又怕,几乎是下意识就举起小木剑对着黄歇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穿我阿父的衣服?”
站在小昌平君后面的仆人们见状忙吓得伸手捂住了嘴,看到面前春申君的打扮再联想到楚太子一晚上都没出现的事实,瞬间明白今日大清早的公主府内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瞧着站在门外的仆人们慌里慌张地跑去寻秦公主,小昌平君更是丢下手中的小木剑扯着嫩生生的嗓子哇哇大哭着喊“阿父”。
春申君本人在一片兵荒马乱的氛围里很是淡定的走出了书房,他瞧着东方慢慢升起的红日,不由会心一笑。
一晚上过去了,太子殿下的速度即便再慢也肯定已经远远地逃离咸阳城了。
等秦人这边去追赶时,太子完必然连函谷关都出去了。
冬日的咸阳难得遇到今日这般好的红太阳,可惜,他很有可能以后再也瞧不到了……
……
质于秦的楚太子完抛妻弃子私自逃离咸阳了!
继秦公子异人在邯郸抛妻弃子的逃回咸阳后,秦王室内的舆
论再次炸开了锅。
身体本就不舒服的秦公主嬴悦从仆人口中听到自己亲自挑选的驸马,给他吃,给他住,给他生了个聪明机灵的儿子,还帮着他在父王跟前多次维护脸面,被她捧出一颗真心对待的男人竟然转瞬之间就“啪啪啪”し卢虎祙葶?抗?卢虎祙?譳葶?抗?卢虎s?葶?抗???祙豔??葶?偛???虎?抍??????n??榖魎啦??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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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秦王宫内。
代父监国的太子柱听到自己妹夫昨晚偷偷逃跑的消息后也险些傻了。
他脑海中还能清楚地回想起前几日,老父亲刚看到应侯送进宫的邯郸竹简时,知晓他那透明人一样的儿子异人从赵国逃跑了,曾大笑着说道:“罢了,咱们自家孩子回来就回来了,又不是别国的质子偷偷摸摸地从咸阳逃跑回他们的母国了。”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
看着面前哭的像个泪人的妹妹悦,抱着怀里哭累了在他怀中顶着一张脏兮兮的小圆脸睡着的外甥启,太子柱的一张脸也黑沉的吓人,看着面前的范雎询问道:
“应侯,我们应当该怎么办呢?”
范雎面露羞愧的拱手道:
“太子殿下,楚太子私自逃跑咸阳的事情是臣失职,臣已经将共犯黄歇压入了囹圄内,目前长平局势骤变,赵、楚、魏三家合纵已达成,黄歇不能贸然处置,得等君上从长平回来之后才能决定如何办。”
太子柱听到这话左臂搂着睡着的外甥,右手捋着下颌上的胡子叹息道:
“唉,怎么会变成这样?”
范雎抿唇视线低垂,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让他精心设计的反间计“啪”的一声就碎掉了。
太子柱和范雎想不通,嬴异人和吕不韦也是满头雾水。
看着面前身着素色冬衣的吕不韦,嬴异人不禁蹙眉道:
“先生,为何异人会觉得心中这般不安呢?楚完匆匆逃离咸阳这事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吕不韦也叹了口气:
“公子,不韦也觉得蹊跷的厉害,只恨现在因为长平战事,不韦在邯郸留下的商铺中的人没法把消息传递给咱们,若是想要搞明白情况,只能等了。”
“公子,前日不韦去拜访了应侯,应侯给不韦指了一条明路能让咱们顺利接近华阳夫人。”
“哦?先生快些讲一讲。”
嬴异人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已经回到咸阳好几日了,只见了父亲太子柱一面,见了几面生母夏姬,却一次都没有收到自己大父秦王稷的召见,也没有机会接近华阳夫人。
原本他在秦国王室内就是个小透明王孙,如今即便从邯郸归来,有质赵于秦的功劳,仍旧在王室内可
有可无。
生母无法给他给予任何政治上的帮助,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给自己寻一个身份高贵且受宠爱的“嗣母”。
华阳夫人年轻貌美,来自楚国,深受父亲宠爱,是他最好的选择。
奈何他还凑不到人家跟前献殷勤。
跪坐在坐席之上的吕不韦身子往前倾,对着坐在对面的嬴异人压低声音道:
“公子,应侯对不韦说,华阳夫人平时很宠爱自己的弟弟阳泉君又很听自己姐姐的话,若是我们能顺利与阳泉君和华阳夫人的姐姐搭上线,再去接近华阳夫人,说服她收养您为嗣子,这事儿就不难办了。”
嬴异人用手指敲打了几下二人之间的几案面,思忖半晌后,对着吕不韦作揖笑道:
“那异人就等候先生的佳音了,若未来异人的门庭真的光大了,先生的门庭必然会跟着变大!”
吕不韦也笑着还礼道:
“不韦会拼尽全力帮助公子实现抱负!”
二人互相对视着笑。
木窗外的太阳一点点往上攀升,而后又渐渐滑落到西边的地平线。
……
长平,秦军壁垒,武安君营帐内。
昏黄的烛光在青铜灯柱上摇曳,将帐中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晃动的烛光就像如今人晃动的心情一样。
穿着一身黑色甲胄的老秦王跪坐在坐席之上,将手中记录着赵、魏、楚三家合纵结盟的竹简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他冷笑着骂道:“好啊,好啊,赵、楚两家出兵,魏家出粮,三国的分工真是明明白白,寡人倒是要瞧一瞧你们这三家的联盟究竟牢不牢固!”
“啪!”秦王稷愤怒的将胳膊在几案上一扫,就将堆放在几案上的一卷卷竹简全部扫落到了地上。
竹简噼里啪啦的砸在冷冰冰又浸透着寒意的黄土地上,这个声音也重重砸在了营帐内唯一的主将和几个副将心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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