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哄小孩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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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覆面上笑意逐渐收拢,语气冷厉起来:“未曾想镇国将军的血脉,竟如此没出息,你如此不争不抢,可曾想过你母后,你那死去的外祖一家的在天之灵?”
“满门冤死的惨案,死后连皇陵都入不了的已故皇后,你身为他们唯一的血脉,却一心寻思吗。”
庭覆极少在话语中展露情绪,而今面对十七皇子,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幼童猛然抬眼,他再也沉默不下去,怒吼出声:“我的母后,不正是你害死的!你害死了母后,而今又想来杀了我吗!”
陆瑾瑜吃了个大瓜,默默咽了咽口水。
她对着庭覆做了个口型:“你真杀了皇后?”
庭覆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我便是来杀你的,你又能奈我何,现在的你,除了洗干净脖子等死以外,还有反抗的余地吗。”庭覆轻笑,语气轻蔑。
小孩儿被庭覆的眼神吓到,便以为对方真的想杀自己,顿时整张小脸都惨白起来。
十七皇子终究还是个孩子,病痛缠身,又被庭覆训斥一通,已然失去了毅力,嚎啕大哭起来。
小孩儿不哭则矣,一哭惊天。
那哭嚎之声震耳欲聋,险些要将房顶掀翻。
“你快去哄一哄啊,那小孩儿哭的我耳朵疼。”陆瑾瑜扯了扯庭覆的袖子。
转头却发现庭覆也是揉着眉心,一副为难的摸样。
“小孩儿都是如此的吗?我不过是激他一激。”
陆瑾瑜无语:“有你这么激的你,他才几岁?”
“我第一次进宫时,也如他这般大。”
陆瑾瑜噎住:“你和他比?你那时躯壳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他如今可是个真孩子。”
庭覆无奈:“我不擅长哄孩子。”
“你弄哭的你不哄,难道要我来?”
最后还是陆瑾瑜上前去哄孩子。
“小孩儿,别哭了,再哭就要哭断气了。”陆瑾瑜试探性开口。
小孩儿哭的更凶了:“我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母后,母后若是在地下见了我,也会,也会失望的”
“谁说你要死了”陆瑾瑜无奈。
十七皇子愣住,吸了吸鼻子:“你们,你们不是来杀我的?”
转头瞥了眼背过身的某人,陆瑾瑜继续开口:“某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说是要杀你,可若是真想杀你,还能留你到现在?”
“镇国将军一生勇武,他的血脉,不该是你这般懦弱无能之辈。”庭覆忽然转身,沉声开口。
十七皇子擦了擦眼泪,倔强开口:“我没有懦弱无能!”
“你若非懦弱无能之辈,便不会到这里来了。”
小孩儿再次陷入沉默。
“是要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还是想活下去,你有两个选择。。”庭覆语气沉沉。
十七愣住:“我”
陆瑾瑜神色一闪,她看出庭覆想做什么了。
他想推翻皇帝,掌控朝廷。
可若是他自己登基为帝,必然会引起众怒,惹得天下文人口诛笔伐。
唯有扶持傀儡上位,方可稳定局势。
只要傀儡足够弱,他依旧能掌控局势。
而那最名正言顺,且弱小可掌控的皇子,不正是眼前这个病殃殃的小孩儿吗。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做傀儡的,身份是嫡子,年龄恰好年幼,又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只是
“你想休想蛊惑我!你害死了我母后,你是大奸佞,是坏人!我绝不会听你的话!”小孩儿面对庭覆时,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庭覆说自己没有杀害皇后,但如今在十七皇子眼中,庭覆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加上小孩儿还是个孝子,庭覆所想之事,怕是很难谈拢。
她看得出,庭覆对眼前这位十七皇子不仅仅是想要利用的心思。
他方才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并未作假,提及镇国将军时的惋惜也不似做伪。
见二人气氛陷入僵持,陆瑾瑜站起身,将庭覆推了出去:“你出去,我和小孩儿说。”
某人与自己说话时一套一套的,那叫一个妙语连珠,怎的对上旁人便不会说话了。
对待小孩儿说话不能一味强硬,必要时也要用些怀柔政策。
将庭覆推出门,在十七皇子警惕的视线下,陆瑾瑜走到小孩儿面前,低声开口:“小孩儿,你听说过一个词没有?虚与委蛇。”
十七皇子愣住,从来没有人对他用过“小孩儿”这么个称呼。
会有人满脸恶意的叫他小畜生小贱种,也有内侍照例叫他殿下,可这般新奇的称呼还是头一回。
“你和他犟什么,仔细想想,石头碰不过鸡蛋,你就先假装答应他,等到日后自身强大起来,再脱离他的掌控不迟啊。”陆瑾瑜谆谆善诱:“这叫卧薪尝胆啊。”
十七皇子第一次被人如此教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坐起身:“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帮你啊,小孩儿,杀母之仇要报,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对抗不了庭覆,那便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十七皇子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抬头:“你是什么人,难道不是东厂的走狗?”
“我?呃”陆瑾瑜眼珠转了转。
要是说她和庭覆很熟,小孩儿定然不信她的话
“我?我是个可怜人啊呜呜。”陆瑾瑜抹泪:“我是尚书家的女儿,却未曾想”
一介孤女,被恶毒亲戚嫁给九千岁的故事被她描述得绘声绘色,小孩听着听着,神色中的同情之色几乎要满溢而出了:“对不起,我原以为,你是东厂的走狗,方才还骂了你,没想到,你是那奸佞掳来的!”
“你说得对,我要卧薪尝胆,虚与委蛇!”小孩儿很是单纯,已然信了陆瑾瑜的话,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坚定开口:“总有一日!我会替朝廷除了他这个奸佞!”
门外靠窗闭幕养神的某位奸佞将内室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而今听了某位皇子的豪言壮志后,也只能无奈摇摇头,轻笑几声。
“罢了,她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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