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2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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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他说不行还有用吗?
迟雪洱被他的威慑力和荷尔蒙压迫,明知逃不掉,身体却还是屈服于危险的本能无意识往后退,身上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如临大敌。
一只大掌扣住他的后脑,阻断了他的动作。
用的力气明明不大,却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令迟雪洱不自觉的后背紧绷。
“不要害怕。”陆熵在他耳边哑声道。
迟雪洱感觉他的嘴唇几乎就贴在自己耳朵上,灼热的呼吸濡湿耳垂,让他止不住敏感的颤栗。
“可以吗?”
男人又低声问了遍,嗓子比刚才哑得更厉害了。
迟雪洱这才意识到还没有给他答复,可,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真的还需要他多余的点头应允吗。
他甚至有些搞不清楚这算不算是陆熵的某种恶趣味,又或者只是他骨子里单纯的绅士和克制。
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所谓了,迟雪洱脑子发蒙,微仰起头,缓缓垂下了睫毛。
他的脸上有一抹红,在冷白的皮肤底层上愈显艳丽,很像他现在的嘴唇。
陆熵一直觉得,迟雪洱长了一张很色情的唇瓣,特别适合接吻,唇形小而多肉,唇珠时常嘟嘟的,丰盈柔软,看着便想亲下去。
尤其他此刻还特意将这副唇瓣献上,面容洁白纯净,却勾人而不自知。
陆熵眸色晦暗,再没有克制,握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迟雪洱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吻了好几次了,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触感如此清晰深刻。
陆熵比昨天他发烧时要吻得强势些许,简单吮吸了他的唇瓣后,便用舌尖撬开一丝缝隙。
迟雪洱还未来得及适应突然闯进来的陌生触感,便感到一抹柔软细细舔过他的齿列,惊得他脊背发软,身体不受控地向后倒。
陆熵圈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依然掌控着他的后颈,手指钳起他下颌,吻得愈发深入缠绵。
迟雪洱只觉得自己嘴巴里被塞得满满的,他快要不能呼吸了,只能在唇与唇交缠的缝隙溢出些破碎的鼻音……
黏糊糊的,像是要融化了。
陆熵退开一些,等他慢慢喘匀气息,唇贴着唇,呼吸声很沉:“好甜。”
迟雪洱脑子已经开始迷糊了,迟缓地思考:“应该是,牙膏的味道吧……”
“嗯。”陆熵嗓音沉哑,再次含住他的嘴唇。
一吻结束,迟雪洱张嘴大口喘息,额头和鼻尖都沁出细腻的汗水,整个人软倒在陆熵怀里,嘴唇麻酥酥的,早就没了正常的知觉。
陆熵比他平静许多,只是呼吸略快了些,手指在他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声音中并无餍足:“还好吗。”
迟雪洱胸口依然起伏得厉害,想回答他,张开嘴,却只能发出一身含糊的呜咽,受了欺负的小动物一般,湿漉漉的,可怜柔软。
可让他没想到
的是,这声似是而非的低吟却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本来已经算是冷静下来的陆熵不知又被新笔趣阁到哪根神经,竟然在他出声后又再度亲了上来。
并且明显比刚才更加粗鲁深入许多,舔舔咬咬,退出来,又再进去,亲不够一样。
迟雪洱晕乎乎的,被他嚼得不知天南地北,脊椎像过了电,阵阵的酥麻。
等陆熵彻底停下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迟雪洱双眸水润迷离,视线模糊一片,嘴唇除了麻和热再没有其他知觉。
陆熵等着他慢慢恢复,手掌在他背后一下下轻抚,帮他顺气。
迟雪洱心跳很快,腰那里似乎还在止不住的细微颤栗,他觉得有点丢脸,却又实在缓不过来这股劲,伸手想把人推开,手却软得跟豆腐一样没有力气。
“还好吗?”
陆熵了解他现在的状态,并没有直接顺着他的意放开,只是向下虚虚圈住他清瘦的手腕。
迟雪洱知道就算陆熵放开他,估计他现在也站不起来,干脆也不再挣扎,在他怀里安静下来,闷闷的不说话。
陆熵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有声音,轻轻捏捏他的手指:“对不起,我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迟雪洱只是在气自己不争气,并没有让他道歉的意思,这会听到他这么说,本来心里还没什么,现在反倒无端泛起一阵委屈,抬起头望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陆熵用手指抹掉他睫毛上的湿润,冷峻的面庞轮廓也因为这个温柔的动作显出几分柔和:“没有,但我刚才的确欺负了你,是我没忍住,所以跟你道歉。”
这人未免也太会说话了,让人想对他生气也气不起来,迟雪洱”哼”了下,声音放软:“你好会亲人。”
陆熵愣了下,以为是听错了,微低下头:“嗯?”
迟雪洱弄着他胸口的领带夹,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何不妥,语气自然,略带几分纯真的孩子气:“不过也对,你有经验,会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两句话长了点,陆熵也听清楚了,脑子嗡了下,看着坐在他怀里的少年。
迟雪洱在玩领带夹,被狠狠吻过的嘴唇还红肿着,脸颊看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红,皮肤很细嫩,像是一碰就能擦出水来。
陆熵眸色变深,喉结上下滚动:“你会这么想,是因为我亲得你很舒服吗?”
迟雪洱本意只是随口感叹,听到他这句问话,手上的动作立刻僵住,抬起头看到他幽幽的眼神,脸颊霎时一片红热。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就只是随便说说,你能不能别瞎联想!”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迟雪洱此刻的表现可以算是完美诠释。
陆熵微眯了下眼,似是觉得他这个反应很有趣,淡色的薄唇勾起:“这种事情也并不一定都是从无到有,有的也是靠天赋的,你刚才那样,连张嘴呼吸都不会,就是全无天赋。”
这人到底要不要听听他一本正经地在说些什么!
迟雪洱被他调侃得脸色爆红,推着他想要起来。
陆熵比他强壮高大许多,怎么可能让他轻易逃开,圈着他就像在治服一只小猫。
“我不说了。”陆熵嗓音含笑,低下头贴近,语气带着点哄:“你做得也很好,我也很舒服。”
“……”迟雪洱已经完全放弃跟他辩驳,逃不掉,干脆躲在他怀里装鸵鸟,睡衣领口下的脖子纤长,粉红粉红的。
陆熵眼睛眯起,没忍住在上面亲了下。
“嗯……”
迟雪洱后颈生出一阵酥麻,身体抖了抖,整个人都快热熟了。
等他们从画室出来,时间已经快磨蹭到中午。
陆熵要回房间洗漱换衣服,迟雪洱趁着他在浴室洗澡时,先换好衣服去了楼下。
宋叔已经准备好饭菜在餐厅等着,看到他们一前一后下来,郎才郎貌,以为他们已经彻底和好了,心里替这小两口开心,也笑呵呵退下。
只是还不等他这个小老头多乐呵几秒,就发现这两人气场似乎还是不那么对劲,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和谐了一些,实际上一整餐下来根本全无交谈,连眼神对视都寥寥无几。
这情况,别说是日久情深,甚至还让宋叔有点幻视迟雪洱刚来别墅那几天的情景。
似乎萦绕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都散发着不容人忽视的僵硬和尴尬。
宋叔暗自在旁边揪心,根本不知他们两个现在之所以会如此,全然是因为刚才在画室发生的一些事,迟雪洱脸皮薄,估计是要缓上一阵子,陆熵体贴他的心情,便也配合沉默。
一来二去的,在外人眼中自然也就只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别扭和尴尬。
又或许看不清的不只是外人,暗涌流动间,暧昧悄然滋生,每一个无意识的眼神对视都是一次怦然的心跳,情愫无声,却可以疯长。
用过午餐,陆熵接了个电话后便去书房处理工作,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迟雪洱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有多没有承担和幼稚,明明是双方约好的合理练习行为,却总是因为他的过度反应惹得气氛僵持尴尬。
跟陆熵的成熟和包容比起来,他真的是无比的任性和孩子气了。
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真正适应这件事。
午后他照常要去睡午觉,外面仍然是阴天,伴随着窗外灰青色的天空,迟雪洱也忧郁地进入睡眠。
睡之前脑子里装了太多事,这一觉并不踏实,所以睡梦中刚听到点微弱的声音,他便很轻易地被惊醒。
“洱洱……”
声音还在响,迟雪洱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看见男人英俊的面容模糊在一片光晕中:“陆熵?”
陆熵低声应:“是我。”
迟雪洱恍神,从来没有在午觉醒来时见到陆熵的经验,这种感觉有点新奇。
“我睡太久了?”
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睡得太懒,太悠闲,让陆熵这个生命片刻不息的工作
狂总裁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特意过来叫他。
忙醒了神,要从床上坐起来。
陆熵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慢点,小心头晕。”
迟雪洱低血糖,如果起得太猛确实会有头晕的毛病,没想到陆熵这么仔细,之前只在他面前有过一次不适的经历,他就记在了心里。
“哦。”迟雪洱点点头,听他的话,坐起来的动作慢了许多。
陆熵拿过一个抱枕放到后面,让他舒服地靠着。
鹅绒枕蓬松洁白,迟雪洱懒懒地陷在里面,黑色的发丝凌乱散开。
他的脸睡得有点粉,打了个哈欠,双眸湿漉漉的,眼尾缀红,这个模样真是乖极了,看得人心软。
又缓了会,迟雪洱精神才足了些,看着床边的人:“是有什么事吗?”
陆熵视线从他脸上稍微移开,语调平和:“下午陆宅打来电话,让我们今天过去吃个晚饭。”
“陆宅……”迟雪洱刚睡醒的脑子不够好使,心里头转了圈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们家?”
陆熵点头,沉声说:“他们一早就在提这件事,我没答应,今天刚好不用去公司,当然,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跟以前一样回掉。”
迟雪洱愣愣,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面庞,眼神也淡,似乎对他去不去陆宅这件事真的感到无所谓。
但即使如此,迟雪洱也知道他不能就这么直接说他不愿去。
与双方的家庭保持必要的亲属互动,这是协议条款的其中一项。
白纸黑字,按理说,这种事陆熵根本不用特意跟他商讨,甚至可以直接根据协议强制要求他配合。
可他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还主动提出可以按照他的心情来,只要他不想,就可以不去。
如果是在两个月以前,迟雪洱绝对不敢想象陆熵这样的人可以为了他妥协迁就至此,这何尝不是一种温柔。
到了这种程度,迟雪洱内心不可能没有触动,也知道自己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能一直任性地享受着陆熵单方面的付出。
他只犹豫了几秒,就看到陆熵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心里一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我可以去。”
陆熵瞥一眼他的手背,敛下睫毛:“你想好了,我不喜欢你勉强。”
迟雪洱摇摇头,一双眸子水亮,很坚定:“你陪着我,没什么好勉强的。”
陆熵看了他两秒,眉目渐渐舒展:“好,那先换衣服吧,我让人备车。”

陆家大宅位于b市南区,距离市中心不远,老城区,与新经济中心的繁华喧嚣不同,这里安静清幽,更像是一片世外桃源,地段不仅仅是用寸土寸金可以简单形容。
车子行驶在宽敞平整的柏油路上,道路两旁的杉木高而笔直,在车窗内只能看得到不断倒退的憧憧树影还有上方雾蒙蒙的天空。
迟雪洱靠回椅背,略有些沉重地舒了口气。
到底还是有几分
紧张的。
又过了许久,才远远望见一栋白色的圆形建筑屋顶,欧式风格,像是拍电影经常会被剧组取景的城堡。
虽然没人告诉他,但迟雪洱还是断定那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陆宅了,心中暗暗惊叹,本以为陆熵的别墅已经足够豪华,没想到真的天外有天。
果然车子一路无碍地驶到这栋宅邸,黑色的雕花大门应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比别墅更宽敞平坦的草坪花园,每一处都有精心打理修剪,景色错落有致,绵延足有百米。
最后停下的地方是白色建筑正厅前方,旁边有一处圆形的喷泉池,下车时,已经有身着燕尾服饰的佣人过来迎接。
“少爷,您回来了,先生和夫人已经等候许久了。”
陆熵点点头,示意司机将带来的东西交给佣人,等迟雪洱走到身边,便直接握住他的手。
迟雪洱微愣,他现在仍不习惯在外面与陆熵如此亲密,但想到这都是他必须配合做的,心中便坦然许多。
已经练习磨合了那么久,今天不正是检验练习成果的最佳时机吗。
迟雪洱的手依然很凉,被他握在掌中却没有任何抗拒,软软的,很乖,陆熵眼尾向下,弯出不甚明显的柔和弧度,牵着他进入大厅。
外面寒气逼人,奢靡辉煌的偌大厅内却温暖如春,他们刚一现身,便立刻成为全场焦点。
七八道视线齐齐盯在脸上,弄得迟雪洱在外面的坦然瞬间全无,神经紧绷,呼吸都不自觉停了两秒。
“宝贝,你们可算是来了,等你们半天了!”
还不等他多紧张一会,熟悉的女声便蓦然响起,人群中一位容貌姣好姝丽的女士径直朝这边走来,身姿款款,笑意明艳夺目,正是前不久刚见过的陆母。
陆母过来后直接捧住迟雪洱的脸,左看右看,秀丽的眉心微蹙,忧心忡忡:“怎么又瘦了,气色也不好,瞅这小脸白的……”
说罢侧眸斜一眼旁边的陆熵,语气不满道:“让你照顾雪洱你就是这么照顾的,瞅把人憔悴的,自己倒是壮得跟头牛一样。”
自家母上对已故闺蜜的遗孤向来偏心,陆熵早就习以为常,并不打算做任何辩解,反倒是一旁的迟雪洱不忍他被这么责备,着急道:“不是的阿姨,我看起来憔悴可能是前几天生病的原因,是我自己身体不好,陆熵跟宋叔他们都很照顾我的。”
见他这么急切地为陆熵说话,陆母心中欣慰,但开口却还是有些嗔怪:“傻宝,还叫阿姨呢。”
迟雪洱一愣,脸颊微热,低头小声叫道:“妈。”
“哎,乖宝。”陆母乐得合不拢嘴,挽着他的手臂往里面走:“过来妈给你介绍下,都是一家人,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不要害羞。”
虽说是家庭聚会,但来人却不多,有陆熵的叔叔伯伯,还有姨妈,这些都是实在亲戚,看来陆母还记得他们之前说不想太高调的话,没有邀请太多人过来。
在陆母的带领下,迟雪洱一一跟这些人问好,还在其中看
到一张熟悉的老面孔。
“哟。”
顾砚一早就等着了,扬手笑眯地打招呼,他今天没有像往常那般时髦花哨,穿上了黑西装,打了领结,仪表堂堂,看上去成熟稳重不少。
“好久不见啊,嫂子。”
“好久不见。”
陌生的环境乍一看到认识的人,即使并不是太过熟稔的关系,迟雪洱心中还是涌出些许亲切感,抿着唇对他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天气寒冷,迟雪洱已经穿上了冬装,羊毛大衣裁剪精致,勾勒得他身姿愈发挺拔秀气,象牙白的颜色也很衬他,映得眉目像清丽的山水画,只是他身体一直不好,肤色苍白如玉,带着点孱弱的病气。
这张脸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招人,顾砚被他这一笑勾得眼痒心热的,他今天虽然打扮得人模狗样,骨子里的风流劲可是一点都没有收敛,要不是还有这么多长辈在跟前,他保准得忍不住说出两句骚话来。
但即使他没真的表现出来,也不代表有人看不出他的花花心思,陆熵多了解他,眸光淡淡一瞥,寒意外露,杀得他立刻垂手而立,整衣敛容,一副儒雅矜持的贵公子腔调。
倒是让迟雪洱露出刮目相看的神色,对眼前这新笔趣阁有了不少的改观。
一派寒暄客套之后,晚宴便正式开始了,众人落座,金色的穹顶下,璀璨华丽的灯光打在长条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上,香味浓郁扑鼻。
迟雪洱下午在别墅睡了许久,没有吃下午茶,这会倒的确有些饿了。
陆熵与各位长辈们许久未见,被拉着谈各种话题,大部分都是生意上的事,因此并不能一直分神看顾身边的迟雪洱。
迟雪洱并不在意,自己挑手边爱吃的菜品,一箸一箸吃得开心满足。
陆母期间也不停给他夹菜,还特意让佣人送来好几盅煲汤,说是从上午开始就特意给他煨着,就等着他来喝呢,对身体特别有益处。
看着这一个个低调精美,盛着五花八门补品的瓦罐,迟雪洱有些犹豫,他本身是爱喝汤的,但自从上次喝多大补的药汤出了点意外后,他基本就不怎么敢喝了。
但现在毕竟不是在别墅,他不能太任性挑剔,而且陆母又实在热情,一脸疼爱宠溺的关切模样,迟雪洱盛情难却,只得每样都喝了点。
喝到后来他肚子已经完全盛不下了,放下碗,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陆熵看他喝得困难,欺身在他耳边说:“不想喝就放那,不用勉强。”
谁知话音才落就被旁边的陆母狠狠瞪了一眼:“去去去,没你说话的份,就是你一直这么不上心,才把我们雪洱饿得瘦成这样,看这小脸干瘪的,一点肉都没了。”
说罢又看向迟雪洱,瞬间换上另一副表情,无比温柔:“乖宝咱不听他的,爱喝就多喝点。”
面对母亲的强加之罪,陆熵颇有些无奈地挑挑眉峰,不等他反驳,迟雪洱便在下面偷偷扯住他的衣摆。
陆熵低眼,迟雪洱对着他缓缓摇头
,用眼神示意他没关系,灯光落在他扑簌的睫毛上,像是橱窗里漂亮精致的瓷娃娃。
陆熵喉结动动,没有话说。
看他这么乖,陆母满意得不行,抬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
晚宴结束,却不意味着就能自由,这些亲戚叔伯们难得见到陆熵,非要拉着他品茗打牌,都是许久才有机会聚一次的长辈,陆熵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看一眼身边的迟雪洱,不等他交代,就被一旁过来的顾砚先声打断:“表哥你去忙你的吧,我帮你陪会嫂子。”
陆熵瞥着他:apapapldo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顾砚双手插兜,身前衬衣口子解开两颗,他刚才喝了点酒,脸颊微微透粉,上挑的眼尾也漾开水波,倒真是一副不缺桃花运的好皮相。
“反正你也掏不开空不是吗,被那几个老头子缠住,今晚你可有得应付了,这宅子这么大,我带嫂子随便溜溜也好过在这空等着你强吧。”
说罢还冲迟雪洱抛个媚眼:“是不是啊,嫂子。”
迟雪洱对顾砚的印象一直都还不错,这会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跟着点头:“我刚好也想出去透透气。”
陆熵看着他,身后又传来陆父催促他的声音,只得无奈妥协,伸手在他头发上摸了下:“外面冷,别逛太久。”
他压低的嗓子温柔极了,隐约带着宠溺,迟雪洱点头,乖乖道:“好。”
等陆熵走后许久,迟雪洱还一直呆呆望着他的背影,顾砚伸手在他眼前挥挥:“喂,回神了”
迟雪洱眨眼,望着他打趣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出去吧。”
等顾砚真的带他出来参观时,迟雪洱才见识到陆宅究竟有多奢华夸张,下午看到的竟然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只是逛了花圃,后山,亭湖这几个地方,迟雪洱便已经有些微微气喘,摆摆手说要找个地方歇歇。
顾砚知道他身体底子弱,怕累到他会被陆熵收拾,便带着他就势去了旁边的玻璃温室,这里空气湿润温暖,呆着很舒服。
刚一踏进这个空间就被沁人的芳香直击心灵,迟雪洱平日里就特别喜欢花,这会看到像是仙境一般的花房,恨不能长出十双眼睛来仔细观看。
边看边感叹有钱人物质和精神世界的双重奢侈,以后他的“养老别墅”要是能有这里百分之一的美丽也就够了。
但再喜欢也架不住身体的疲累,看了没多大会便有些体力不支,走到旁边的花架秋千坐下。
陪在他身边的顾砚也走过去,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默观察着迟雪洱,美人流连于美景,美丽加倍,对他的视网膜很好。
“其实前段时间我还对表哥突然结婚这事感到不可思议,总觉得他像是在做戏,憋着什么阴谋一样,可今天再次见到你,那种不现实感反倒也就淡了。”
顾砚这话挺莫名其妙的,迟雪洱抬眼望向他。
秋千旁有一套青玉色的石桌石椅,顾砚一新笔趣阁坐到桌子上,偏偏还坐没坐相,混不吝地翘着腿:“真的,
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人像今天对你一般那么温柔细致,以前我总觉得表哥情识未开uu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块木头,现在看来,只是他没遇到对的人罢了。”
陆熵对他是温柔细致,以前只是迟雪洱自己有这样隐约的感觉,没想到在外人眼中竟然也是如此,想到所有人都看得出陆熵对他的纵容和体贴,迟雪洱竟莫名的有些羞耻。
但他也并不会因此多想,反倒是顾砚前面那些话更让他在意,说什么陆熵像是在做戏,憋着什么阴谋,没想到这新笔趣阁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心思却挺敏锐。
“陆熵的确是一个绅士体贴的人。”
迟雪洱并没有接着他的话深聊,只说了句漂亮的场面话。
顾砚摇摇头:“这跟他对外维持的绅士形象不一样……”
话及此,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着继续说:“说来挺有意思的,其实我以前觉得他是根木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平日里真的是完全不近女色,反倒是跟身边的一个发小走得很亲近,我就是没往他可能是同性恋这方面想过,不然当时从那个发小身上就该琢磨出点什么来……”
顾砚越回忆越觉得自己蠢笨,懊悔当时错过了最一手的大瓜,因此也没留心迟雪洱听到他这些话时有些异样的神色。
又过了一会,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顾砚才好奇望过去,也随即意识到刚才那些话的不妥之处,暗啧一声,干笑着找补:“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是看到你跟表哥现在这么好,所以随便发个牢骚,嫂子你别往心里去,不过想想其实也能理解,快三十岁的男人,怎么可能没个过去,更何况表哥已经算是男人中的极品,只有这一个发小……”
呸,这话怎么越找补越不对味,瞅着迟雪洱愈发透白的小脸,顾砚已经想穿越回一分钟前封死自己的嘴巴了。
这小少爷身体不好,心理承受能力也不知道怎么样,要是跟外表一样脆弱那可就不好了。
“嫂子。”
顾砚试探地叫他。
迟雪洱抬头,看到他关切抱歉的神色,反倒朝他轻松笑了下:“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一会可以吗。”
虽然他说着没事,可是这笑容落在顾砚眼里却充满了浓浓的落寞和牵强,但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安抚话语了。
“那我先走咯,这里离主厅有点远,你有事及时打电话。”
“好。”
等温室的玻璃门关上,四周又陷入一片静寂之中,迟雪洱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没有顾砚在耳边聒噪,温室里的花香才真正的让人感到一种疗愈身心的作用,想要抛却杂念好好享受,可闭上眼睛,耳边却总是像在回响刚才顾砚说的那些话。
什么发小,什么同性恋,大有在他脑中余音绕梁,挥之不散的意思,人走了,反倒跟没走没什么区别。
弄得迟雪洱有点郁闷,既然逃避不掉,便静下心来思索,这个发小应该就是陆熵传说中的那个“爱人”,搞不好还是书中他
的白月光,已经不止一次听别人提起这个白月光跟陆熵的过去了,却从未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过。
是念之深,不想碰触,还是心不往,无谓去提。
不过按照书中的故事发展,陆熵对这个白月光用情极深,会在他出现后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这个协议对象。
迟雪洱比谁都清楚这个结果,并且在答应跟陆熵合作时就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对这件事产生了些迷茫的念头。
人非草木,都是有感情的,即使是他这个穿书而来,知晓书中世界大致轨迹的半个旁观者,不论初时有多冷静和人间清醒,也难免在朝朝夕夕的相处中陷入迷茫和犹豫。
那陆熵呢,如果到了那一天,他又真的会像作者所写的那样,无情冷漠,对自己这个协议对象弃如敝履吗。
迟雪洱不想多愁善感,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每当他脑海中浮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时,心脏某个地方似乎总是会泛起针刺般的疼痛,让他呼吸不畅。
怔神间,耳边响起沙沙的脚步声。
迟雪洱以为是顾砚又回来了,只是他现在情绪郁结,也没心思搭理他,闭着眼睛淡淡道:“不是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吗,有什么事我会跟你们联系的。”
“我就说顾砚那小子不靠谱,他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你不快的话了。”
熟悉,却又意料之外的低沉嗓音,迟雪洱顿顿,睁眼偏头看去。
陆熵踏着光走过来,他还穿着晚宴时的灰色西装,高大挺拔的身形沐浴着温柔的月光,冷峻的气势减弱,整个人透露出优雅。
望着这个让他一整晚思绪混乱的男人,迟雪洱撇撇嘴:“让我不快的人才不是他……”
他语调含糊,陆熵没太听清,几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握住秋千的花藤,垂头望着他:“长辈们许久未见,抓到我就恨不能聊上一整天,让你等太久了,抱歉。”
迟雪洱眨眨眼,这个人总是这样,体贴到极致,也温柔到极致,总是能在自己想要讨厌他的前一秒拉回所有好感度。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纵容,才让迟雪洱愈发敢在他面前放纵和任性,刚才的那阵郁闷和迷茫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迟雪洱微微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靠在旁边秋千的花藤上,卷翘的睫毛垂落,眉眼在清澈的月光下格外漂亮动人。
“我是等得挺久了,刚才都差点睡着了。”
陆熵失笑,眼尾弯出很柔和的弧度,手指在他下巴挠挠:“是我不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睡觉好不好。”
每次他挠自己下巴的这个动作都让迟雪洱觉得他像是在逗猫,虽然不太喜欢,但痒酥酥的也确实有点舒服,微眯了下眼睛,懒洋洋的:“现在都好晚了,你今天还喝了酒,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吗?”
陆熵摇摇头:“我妈今天就没打算让我们回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在这里留宿。”
这当真是始料未及的答案,以至于迟雪洱听到后还愣了下,微坐直身体:“啊?”
他这个模样着实有点可爱,像支棱起耳朵的猫咪,陆熵唇角弯起,压低嗓子:“她估计是对我们婚后的生活不放心,想要借此来检测下,洱洱,你说我们今晚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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