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儿女俱亡的母亲 1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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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拎着那把刀,皱眉问道:“你有没有话想说?”
汉子呜呜呜,顾瑾拿下了他嘴里的布,他急切的道:“求你放过我!”
这么半天过去,他声音都虚弱了许多。
“不可能!”顾瑾看着刀,:“我现在在想是要这样送你去衙门,还是……”她把刀放在他的脖颈之间,“直接把人头送过去。”
汉子:“……”
他面色惨白,心里把那个丫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什么叫“只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母子三人?”
这女人面不改色的砍了他两刀,像个杀猪的屠户,要是这叫没有见过世面,那世上九成的人都没有见过世面。
汉子心里腹诽,嘴上却不敢停,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回再堵上嘴之后,他还有没有机会说话。和现在就被杀比起来,他自然选择直接去衙门,毕竟,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偷生,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并且,以当下的律法,大半以惩戒为主,若非十恶不赦,都不会判死刑,多是发配蛮荒之地。
“就这样送过去,我求您了!”
“看您面善,一看就是好人,听说您一辈子没有出过镇子,还没有杀过人吧?”汉子喋喋不休,就怕嘴一停就被堵上,“我不骗您,杀人之后,会做许久的噩梦,您没必要犯险,您就把当个屁,直接放了算了。”
“其实我会纠结,就是看你话太多了。”顾瑾打断他,“我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妇人,杀鸡还差不多,不敢伤人的,若是大人问起……”
汉子灵光一闪:“大人问起我就说我是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跟您没有关系!您只是半路捡到我了!”
顾瑾对这个回答只满意一半,她摇摇头:“若我还想请大人帮忙查一下,是谁想杀害我们母子呢?毕竟若是幕后之人没有找到的话,还是会有人来杀我们,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汉子:“……”这趟差事,真是谁接谁倒霉!
“那我就说,被人买凶后准备来杀您的路上被仇家追上了,受伤之后,正好遇上您。”
顾瑾心下好笑,这人倒是有几分急智,可惜没有用到正道上。
这个回答她是满意的,实话实说也没有什么,就是如果大人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解释起来就有一些麻烦,毕竟,一个普通的妇人可制服不了一个彪形大汉。
趁在天黑之前,顾瑾把人送进了衙门,就说是在路旁捡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就送到衙门来了。
当然了,把人送进去之前,她狠狠的威胁了他一把。
最好是不说,正好说了什么也不打紧。
本来最简单的办法是把这个人杀了直接送人头。一来她一个女人提着人头去送有些怪异,二来,她还想让大人查一下这个人,只要查了,就不怕查不到贺家头上。
对于胡月娥来说,贺家是庞然大物,自然打不过,还是借力打力的好!
顾瑾拿着十两银子出了衙门,对这种感觉还是挺新奇的,没想到还有这种赚钱的法子,以后要是有机会,还能再试试。
她找了个客栈住下,等翌日城门开门就赶着马车回家。到家的时候还是早上,管青玉正好做好了早饭端出来,看见她进门,惊喜道:“娘,您回来了!”
顾瑾把院子外篱笆拆了一些,把马车赶进院子。
管青玉咽了咽口水:“娘,这马车?”
“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了。”顾瑾压低声音道:“那人果然是通缉犯,衙门还给了赏银,如果有人问起,往后就说马车是我买的,我们没有遇上贼人,除非你想让外人知道我砍人!”
管青玉连忙捂住了嘴:“我一定不说!”
顾瑾满意了,把马车卸了,将马儿牵入了后院,打算婚事后再围一个围栏圈养起来,或者卖掉也行,也能值几两银子。
早饭刚吃,就有人来帮忙了,顾瑾来了之后,只要村里有红白喜事,她都帮忙着切菜做事,她干的活众人看在了眼中,轮到她了,那些人自然也是真心实意的帮忙。
何氏一大早就来了,还有杨桃,再加上管家的几个妯娌,中午的时候,管家的院子已经热火朝天了。
满院子喜气洋洋,翌日就更加热闹了,顾瑾办的席面,肉菜都多,众人就没有不满意的。
初十早上,管青山正准备去接亲,村口已经有马车回来,正是彩蝶。
这是村口玩闹的孩子回来说的,众人颇为诧异,都听说做妾的女人不能回娘家,能让娘家人去夫家探望已经是格外开恩。没想到彩蝶还能回来,是不是就证明贺家对她很看重?
有那聪慧的,瞬间就觉得不对,比如何氏,等管青山启程后,找了顾瑾嘀咕:“她现在肚子应该很大了吧?听说这些大户人家最喜欢孩子,怎么会让她现在回来?就不怕伤着?”似是想到什么,她一脸兴奋,“会不会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贺家的?这是被赶出来了?”
顾瑾:“……”想象力真是丰富。
彩蝶走后没多久,何氏让儿子好转了,前两天还相看了一个姑娘,二人颇为投缘,再接触几天就能定亲。
今日管仓山成亲,孙翠竹也过来帮忙了的。
管青山成亲,事情千头万绪,时不时就有人找,顾瑾哪儿有空与何氏纠缠,抬眼一眼,“翠竹去哪了?”
这话提醒了何氏,她四处搜寻了一下儿子的身影,一拍大腿:“坏了!”
顾不上和顾瑾说话,她急匆匆的往村头跑去。
彩蝶进村没有多久,马车就被人拦下,掀开帘子就看到孙翠竹站在不远处,笑容依旧,温和的道:“彩蝶,你回来了?”
和他愉悦的神情比起来,彩蝶面色不好,“你怎么来了?如今我已经是贺家的妾,和你不再是一家人,也不是一路人,别说夫妻,就是朋友也做不得,往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
她神情冷淡,再不复往日的温柔。
孙翠竹此时有些恍惚,卡在这时,何氏追了过来,她知道如今彩蝶身份不同,再想要骂她也不能当着她的面骂,只能私底下。
她上前拉住儿子,“今日绣儿也去了管家,刚才我都看到了,正打算找你呢,谁知你跑来了这里,赶紧跟我过去,多和她说说话,趁早把这亲事定下,别的人,你就别想了!”
对上亲娘担忧的眉眼,孙翠竹说不出拒绝的话,又见马车中佳人面如寒冰,脚下不由的就随了母亲的力道,离马车越来越远。
彩蝶一把丢下帘子,忽略心里的烦躁,吩咐丫鬟,“一会儿你找个人问问,管家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怎么发生的?”
丫鬟轻声应了。
马车还没有动,就听到村口传来喜乐声,彩蝶若有所感,掀开马车后面窗户的小帘子,就看到一队热闹的队伍从村口进来,往管家而去。
平心而论,队伍不算大,花轿不算新,喜乐是村里人吹的,整个听起来一股土味,但不知怎的,她听着听着,却有点不甘心。
兴许因为那花轿是大红的?
这么想着,愈发烦躁!
村口发生的事,顾瑾不知道。此时她正笑吟吟的看着管青山牵着新娘下轿,一路缓缓进门,三拜九叩礼成,然后送入洞房。
有人打趣:“婶子别哭,好日子在后头呢!”
顾瑾没想着哭,但是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复,这是胡月娥的情绪。
心里激动,她面上却问:“多好的事,我才不会哭!”
要哭,也是别人哭!
罗彩蝶回来,包括罗家人,都没有到管家来。
婚事一切顺利,吃过饭后,大半客人离开,杜苑娘也出来帮忙,等吃了晚饭,就只剩下管家自家人了。
新房是顾瑾特意布置过的,吃了除了房子,都是新的。
翌日早上,顾瑾醒来,外面传来低声说话的声音,她推开窗,就看到杜苑娘和管青山两人亲密的在厨房说着话,似乎在做早饭。
周彩蝶现在已经九个月身孕了,随时会临盆,按理说,贺家这时候该不让她出门才对,但她竟然回来了!
这其中,该是发生了一些她不得不回来的事。
顾瑾认为,她把贺家送来的刺杀送进衙门也是一件。
假设那汉子被审问的时候直接找出来那个买凶的丫鬟身上有贺家商号的标志,那么,大人肯定会彻查贺家。这一彻查,兴许就会查到罗彩蝶身上,由此得出结论,罗彩蝶此行回来,应该是避难的。
或者说,她得知汉子入狱,先一步回来打探消息也说不定。
事实和顾瑾猜测的相差不大,罗彩蝶就是听说了请的那人被送去了衙门,又说了贺家标志,率先回来了。
一是想要避开,让贺家那边应付衙门的盘查。二来是想回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管家那老婆子去府城的事?”彩蝶靠在椅子上,抚摸着肚子,眉心蹙起。
丫鬟低声道:“是!不过有人说在管家帮忙的前一天,看见管大娘赶了马车回来,然后把东西卸下就又走了,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算算时间,和刺客去的时间刚好是同一天。”
罗彩蝶咬牙:“眼皮子浅的东西,竟然为了点赏银,特意跑了一趟府城!”
要是顾瑾知道了她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冤枉,她哪儿眼皮子浅?
分明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那家伙,放了吧,不甘心,杀了吧,得处理实体不说,万一让人发现,还解释不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人送到府城,顺便让大人好好查查。
正月十五这日,午后阳光温暖,顾瑾准备带着刀去地里割草,正磨刀呢,门口有马车停下。值得一提的是,那赶马车的人身上穿的是衙差的衣服,腰上还别了一把大刀,一脸严肃,满脸肃杀。
马车从村口而来,一点也没有掩饰,后头没有多久就围了一圈人,站在远处窃窃私语。
屋中,官青山夫妻二人也出来了:“娘,他们找我们做什么?”
杜苑娘还算镇定,“咱们家什么都没做,肯定不会有事。”
管青山:“……”问题是他娘戳了别人两刀!
管青玉:“……”怎么办,有点心虚!
衙差下了马车,迎了一位身穿官服的大人下来。
那大人左右观望一圈,才信步过来,没敲门,站在篱笆外面,问道:“胡氏,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顾瑾过去开门,把人请了进来,期间还有个插曲,村长急匆匆赶来,连门都没能进,就被衙差打发了。
管家外面站了不少人纷纷猜测,都觉得兴许是管家做错了事情,大人才找上了门。
把人家里请进门,顾瑾没让兄妹俩进门,自己陪着,给倒了茶水,“大人一路辛苦,喝杯茶缓缓。”
她顺便给边上的两个衙差也倒了茶。
大人姓林,含笑端起茶杯道:“你不怕我?”
顾瑾笑了,“大人爱民如子,我又没有做错事,自然是不怕的。”
林大人放下茶杯,正色道:“前几天你送去的那个凶手,我仔细盘问过了,他到上阳村不是偶然,你会碰上他更不是偶然,他被人收买,是故意来找你的,找你的目的是想要杀了你们母子三人。”
“只是他刚到镇上就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倒在你面前。”
没想到那人真的扛住了,只说了被别人砍的。
顾瑾皱眉:“有人要杀我们?”
“是!”林大人看着她的眉眼:“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记不记得和谁结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想要杀了你们母子三人,该不是一般的仇怨,你该有些印象才对。”
顾瑾起身欠身一礼:“大人既然问了,我便直说了。”
“我这个人性子软,平时不和个人吵架,并没有和谁家过不去,杀生害命之事更是无从说起。去年四月,罗家的三丫头从府城做丫鬟赎身回来,不知怎么的,我儿子非要娶她,还跪求绝食逼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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