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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道:“请娘娘着男装,斗笠已经准备好了。”
太白楼一楼,大堂中灯火通明,掌柜、伙计和厨师跪了一地。
景缃之坐在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上,一张俊脸拉得老长。
三具实体就横在他脚下不远的地方,各个死不瞑目。
“吁吁!”两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承影小跑出去,在门口张望一眼,又跑回来了,“王爷,司徒先生回来了。”
景缃之放下二郎腿,站起来,往门口踱了两步。
司徒演抱着肚子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戴斗笠、腰挂短匕首的瘦削男子。
此人就是秦禛。
在出府之前,司徒演已经与她说明了原委——九门提督和京营的两名指挥使在太白楼被人下、毒,景缃之怀疑为太白楼内部人所为,请她帮忙甄别嫌犯。
司徒演同景缃之寒暄一句,秦禛没说话,只是拱了拱手。
景缃之道:“仵作已经验过了,三名死者死于中毒,但具体何种毒药,目前还不能确定。”
秦禛点点头,上前两步,在其中一具实体旁蹲了下来。
死者蓄着胡须,大约三十多岁,新笔趣阁的皮肤上有红斑,口唇边还有呕吐的残留物。
她加粗声音问道:“死者临死前都有什么症状?”
景缃之道:“腹痛,呕吐。”
秦禛又道:“知道毒下在哪里了吗?”
承影道:“王爷说是酒里,沈将军的小厮说,三人喝了三壶酒,几乎同时腹痛,又同时呕吐,没等到大夫来人就不行了。小人用银针检查过酒液,没有砒、霜的痕迹。”
秦禛又看了看第二具实体,新笔趣阁表特征和第一具没有任何差别,“酒壶还在吗?”
承影道:“摔碎了,应该还在包房里。”
秦禛觉得,景缃之找她来,是因为她在怡贵人滑胎一案中,有着出色的甄别能力。
如果下毒之人就在太白楼中,她应该能从讯问中发现端倪,但如果嫌犯不在,那么她的询问毫无意义。
从眼下来看,甄别毒物,找到其来源,至关重要。
景缃之道:“一起上去看看。”
承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景缃之已经仔细地检查过现场了。
秦禛点点头。
一行三人先后上了二楼,在南面第二间包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司徒演朝秦禛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禛率先进入。
景缃之站在门口,漂亮的桃花眼盯着秦禛的一举一动。
司徒演也是如此。
被人看着干活,怪尴尬的。
秦禛不满地瞪景缃之一眼,景缃之不为所动,负手而立,眼睛都没眨一下。
秦禛没办法,只好尽量忽略他二人,从口袋里取出一副粗布手套,捏起一片白瓷茶壶碎片,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酒味香浓,闻不到其他。
其实也是,三个人喝三壶酒才死,说明毒物浓度不够,应该是量变引起的质变。
秦禛捏着碎片边缘捡起来,放在窗台上。
司徒演问道:“这些瓷片能做什么?”
秦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纸包,把插在腰上的匕首拿出来,然后打开纸包,取出里面的石墨,用匕首飞快地削了起来。
匕首就是景缃之送她的那一把,寒光凛凛,锋利无比。
却用来削一块眉石。
真是暴殄天物。
秦禛削好一些粉末,顺手用匕首的尾部“咣咣咣”地砸了一番。
承影惊讶地看向景缃之,但后者无动于衷。
秦禛得到了一些粉末,均匀地撒在碎瓷上,再从裤子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兔毛毛笔,把多余的粉末刷掉。
上面出现了十几个清晰的黑色指印。
秦禛仔细分辨一番,说道:“可以了。”
司徒演思忖片刻,谨慎地问道:“这些是指印?”
秦禛颔首。
司徒演又道:“如果嫌犯不在太白楼,这岂不是无用功?”
秦禛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景缃之吩咐承影,“去取一只托盘来。”
承影出去转一圈,很快就带着托盘转了回来。
秦禛把瓷片装到托盘上,同景缃之一起下了楼。
楼梯的“吱嘎”声让所有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了头,他们都惊恐地看着秦禛等人。
秦禛走到众人面前,示意众人看瓷片上的印子,说道:“毒下在酒壶里。”
她停顿片刻,留心观察众人的脸色。
有人松一口气,有人紧张了起来。
秦禛继续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只要你摸过酒壶,酒壶都会留下相应的指印,如果你胸怀坦荡,就请主动站出来,省得等会儿对比时解释不清。”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酒是小人斟的。”
随即又起来一个小厮,“小人也斟来着。”
“草民上的酒。”
“草民是负责打酒上菜的。”
秦禛道:“还缺一个,不站出来吗?”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很好。”秦禛看向琉璃,“去研墨,拿宣纸来。”
缺一个人的指印?
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承影还迷糊着,不免就慢了半拍。
司徒演和承影挨着,他反应,转身就往后门去了。
就在这时,离门口最近的中年男子一下子弹了起来,飞也似地向门外冲过去,三两步就到了门外。
“想逃?”景缃之忽然出手,一道寒光射了过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护卫们迅速冲过去,准备把他拿下。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破空之音响了起来,直直地刺中中年男人的咽喉。
他死了。
第39章 举措
随着中年男子的一声惨叫,另一把暗器从中年男子头顶的前侧方飞了出去……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景缃之动作不慢,拿捏的角度也丝毫不差。
但他毕竟后发,暗器射出后,与杀死中年男子的那把暗器仅有一线之隔,如此,便错过了救人的唯一机会。
“夜焰!”景缃之轻叱一声,大鸟一般几个起落,便冲到了太白楼外。
丰安大街是风月之地,虽已九点过半,但街上的车马依然不少。
各家商铺的灯笼照亮了整条大街,只有对面的胡同稍稍暗了些,人影晃动,就像藏着万千的妖魔鬼怪一般。
景缃之一动,隐藏在外面的暗卫就已经朝对面胡同追了过去。
司徒演道:“王爷留步。”
景缃之扑到街对面,左脚一点,整个人跃到半空,单手一拍房檐,再度腾身而起,人就到了房顶。
另有两名黑衣人跟了上去,一前一后护在其左右。
这可比跑酷精彩多了。
秦禛在心里赞叹一声,迅速压低帽檐——她所嫁非人,稍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还是低调些好。
不多时,景缃之回来了,说道:“我们走。”
秦禛拱手道:“王爷保重。”
景缃之一抬手:“你不忙着走,跟本王去一趟六扇门。”
“这……”秦禛略一迟疑,“好吧。”她知道他要干什么。
六扇门在大理寺附近,是大庆最神秘的一个衙门。
普通老百姓进这里大多竖着进横着出,一般人不知其内部构造如何。
秦禛觉得这里非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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