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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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走了。”“哦……”宁泉本有些失魂落魄,接着看见了桌上压在茶杯下的名片,“他、他给你留了名片?”“对。这个名片有什么意义吗?”梁逢不太明白,“在这之前我已经有他的微信。”“那不一样。”宁泉一屁股坐下,拿起那张名片,摸了摸,“那怎么能一样呢?裴文杰这个人有些习惯还是很老派的。他那么风流,情人那么多。就算真的有些交集,甚至能跟他睡一觉,谁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讨他欢心,成为他下一任的情人?除非,他给你一张特殊的名片……那么恭喜你成为他比较稳定的情人。”宁泉抬头仔细打量他,忽然怪笑了一声:“他竟然给你这样的人留了名片。一个浑身油烟的饭店小老板?哈哈哈哈……”梁逢愣了愣。“他有……很多情人?”“你不知道?”宁泉诧异,“你不知道裴文杰吗?”“他是影视公司老板。很有钱。”之前网上人肉八卦的时候,多少了解过一些。“那可不止。”宁泉抬头看到梁逢的表情,哑然失笑:“怎么这副表情。你难道以为只有你会拿到这张名片,你是特殊的?别开玩笑了。”他咯咯笑起来,拿着那张黑色的名片在手里把玩。“大家喜欢爬裴文杰的床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不明白啊,有了这张名片,你就可以在他那里换到一份你想要的东西,任何东西。他从不拒绝。”谭锐办事效率很高。凌晨的时候,梁逢的资料便已经做成了pdf发送过来。裴文杰本就没有睡,回复他道:【不用了。】谭锐:【为什么?】【给我买张中午之前飞帝都的机票。】谭锐:【梁逢呢?】裴文杰回了四个字;【对待有些人,要欲擒故纵。】谭锐:【……?】裴文杰无暇领悟他这一系列问号里包含了多少打工人的怨怼控诉。天色发白的时候,他结束了工作,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去。看了看时间,已经近六点,陆续有店铺开业,做起了早餐生意。美食街笼罩在一片秋色的雾气中。他给足了梁逢压力,又等了一整夜。梁逢没有来。在这一刻,他忽然不确定自己素来的手腕是否真的有效。在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想念楼下那碗充满烟火气的馄饨。还有隐藏在热腾水雾后那个人。--------------------上一章:胜券在握这一章:他还来不来?。明日上班第一天会比较忙。休一天。后日更新第20章 渴求航班是中午一点多的。楼下的人世间从冷清变得热闹,从寂寥变得喧嚣。在这个过程中,裴文杰自己都没有察觉过,有多少次抬起手腕查看时间。一分一秒在不接受阻拦的流逝,那些过往对于裴文杰来说过于闲暇的时间,如今被一些不确定填满,让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竟然浪费了一整个上午。快到十点的时候,他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他从未在什么人和事上浪费精力。这样的等待毫无意义。给老罗打了电话准备出发,换好了衣服,拿起包打开门,梁逢正拿着那张黑色的名片站在门外。裴文杰脚步一顿。“我在楼下问了一下,他们说您住这间房。”梁逢说。他另一只手中抱着一个灰色的小方形小布包,有些忐忑地看着他:“我是不是、是不是来迟了。”裴文杰让开一些,等梁逢走入房门后,在他身后合上了房间门,又轻轻关上了安全锁。虽然只是轻微的“咔哒”声,可走入客厅的梁逢还是脚步一顿。“你拿了什么?”裴文杰问他。“我早晨……给楠楠做了些包子。”梁逢说,“有白菜的,还有笋干腊肉,红豆,想着要过来,就、就带了一些……”他站在客厅的边缘,说完了这些,仿佛觉得自己所说的和自己要来做的事情,与现在的氛围格格不入,声音小了下去。裴文杰接过他手中的那个饭盒,放在餐桌上,打开来。温热的蒸汽散开,饭盒里摆放着六个白嫩嫩的包子。圆润饱满,褶花均匀。裴文杰并没客气。拿起来挨个尝了一口。咬下去的那一刻,面香中混杂了其他的咸香,让人垂涎欲滴。尤其是笋干腊肉馅的,笋干浸透了腊肉的肉香,带着嚼劲,香气四溢。是梁逢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吃。就算是几个包子,也充满了对生活的欢欣。早晨的等待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好吃。”他说。“抱歉,让您久等。”梁逢说,“早晨楠楠要上学,我送完她后,一直忙着卖馄饨,才收拾完。”裴文杰可以想象,他需要提前很久起来,做好各类馅料,又掐算好时间,上锅蒸熟。忙碌中叫梁楠起床,洗漱,穿衣……在她吃完了早餐后,又督促她收拾好书包,带着她匆匆踩着点去往学校。他赶着时间回来,迎接早高峰那一拨人流量开了张。结束后,又带着新鲜出炉的包子,马不停蹄地来找自己。€€€€所以他在这边百转千回的焦虑,而梁逢那边甚至没觉得这事儿比他早晨开张卖馄饨重要。因为落差太大,裴文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身上没有油烟味,您不要嫌弃。”梁逢连忙补充,“洗过澡才过来的……”“洗澡?”裴文杰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什么。梁逢一顿,抬眼看他。然后他摸了摸手里那张黑色的名片,放到了桌上:“我听说了……关于您的一些事,还有这张名片。宁泉说,这张名片可以在您这里换一件想要的东西,任何东西。”“只是一张普通名片。”裴文杰说,“但是我的承诺都有效。”屋子里安静了下去。因为刚才的包子带来的温柔的气氛逐渐消散了。酒店的房间显得精致冰冷。似乎在这样的环境里,什么都可以摆出来谈,什么也可以交换。于是一切都并不显得那么糟糕。裴文杰没有催促梁逢,但是梁逢也只是沉默了片刻。“我昨天……昨天晚上几乎没睡。”梁逢开口,“恕我冒犯,我查了一些您的新闻,除了宁泉,您其他的……对象,都很优秀。”“情人。”裴文杰说出了他试图含糊过去的那个词。梁逢噎了一下。“不管是什么关系。我和他们比,差太多了,地位、身份,还有年龄过往……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垂青我。”梁逢勉强笑了笑,“我昨晚问自己,为什么和那么多人相亲,唯独想要拒绝您。这不应该。”“你想清楚了?”“不算吧。”梁逢对他说,“也许只是胆怯。”“胆怯?”“您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没体会过。”梁逢说,“人如果被生活捶打过,就会害怕往前看。不要想太多,生活就不会难熬;待在自己的壳子里,也许就不会受伤害;站得没那么高,应该摔得就不会太疼……生活总这么训大部分人,直到顺从为止。”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谈吐文雅、语调优美,看着裴文杰的目光也不曾偏移,甚至是温和的。像是他每一次在课堂上那样地充满了耐心,又坦诚大方。“你也是吗?”裴文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我也是。”“您给出来,让人期盼太高。我胆怯于一旦失足,会粉身碎骨。但是……”梁逢顿了顿,“日子太苦,我真的缺钱,不光是养活楠楠,我还欠了好多钱。我也缺少能够帮我争取楠楠的人,我不能让梁楠在重复她母亲的悲剧。我已经在悬崖的边缘,不用任何人推,也许下一秒就要落地。您所说是真的,抑或者是假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我应该接受,也许还有一点机会……宁泉说过,您对情人有求必应。”在这一刻,裴文杰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梁逢。有些东西被掩埋得太深,以至于他忘记了曾经的梁老师有多么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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