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亲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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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的最后一场雪,终于停歇。

这天夜里,莫长安与夜白两人趁着天气回暖的节骨眼,一起登上了健康城附近的一座高山。

听人说,夜里将会有百年难得一遇的彗星雨降临,于是抱着一丝好奇之心,莫长安便屁颠屁颠的随着夜白一起,守在了山顶之处。

两人架起火堆,从山中夜猎了几只野物,带上提前准备好的陈年佳酿,可谓风好、景好、心情好。

只是,等了大半夜,也不见天色有何异样,月色皎皎依旧、星辰明亮依旧,唯独见不着的便是夜白所说的彗星雨。

等得有些犯了狐疑,莫长安忍不住看向夜白,问:“师叔,你是听谁说的,今夜会有彗星雨降临?”

虽说彗星雨在凡人看来,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吉兆,但就莫长安所知,其实也并非如此玄乎。只是她活了十六年,却是不曾见着所谓彗星雨一象,故而便心中好奇,这彗星雨当真是有古书上记载的那般,神奇至极?

夜白闻言,好半晌没有说话,就在莫长安打算用胳膊肘顶一顶这厮的时候,就听他慢条斯理道:“听我说的。”

“啥?”这下,倒是连莫长安都被他的话,吓得有些措不及防:“我说师叔,你这……该不是哄着我来山顶上吹一夜风罢?”

虽说莫长安觉得夜白不会这么无聊,但有些时候……保不齐他就是这么无聊呢?常言道,日子安逸了,总归有些奇奇怪怪的人冒出。

夜白无奈,回道:“我看着像是与你玩笑之人?”

莫长安点头,道:“像。”

夜白:“……”

这话回的,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淡声道:“前几日你不是说想看彗星雨么?”

前几日?

莫长安一愣,顿时脑中记忆一闪,忽然回忆起来,前几日自己的确与夜白提及过彗星雨一事。那时她方从虞笑的藏书阁中出来,因着午后无趣,她随意拿了本研究星象的古籍,在那古籍之中,多次提及彗星雨这一天象,说是彗星雨降临,必是大吉之兆。且那古籍中还提及过几个故事,皆是凡人在彗星雨下许下心中所愿,之后也的的确确愿望成真。

莫长安那时看的疲乏,脑海中皆是彗星雨一说,故而晚间时候见着夜白,便忍不住顺带一提,说完之后,她自己根本将此抛在脑后。

但她没有想到,夜白这厮竟然还记在心中,比她自己还要在意几分此事。

“看来是想起来了。”夜白沉吟,一张如清风明月般的脸容,雅致而出尘:“我那天夜里观过星象,发现近几年不会有彗星雨出现,于是……”

等不到夜白说完话,莫长安便瞪大眼睛,揣测道:“你上了一趟九重天?”

夜白的修为,已然恢复,如今即便是在灵虚宝镜之中,对夜白来说,也是如同身处物外那般,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为此,莫长安顿时便意会到,这所谓的彗星雨,恐怕是夜白为了让她见着,刻意去找了谁人制造。

而自来天象一说,除了天地本就存着的,便是由着九重天的仙人掌管。如此一来二去的细想一番,不难猜出,夜白能够找着的,无非就是九重天的人。

显然,莫长安的揣测没有错,就见夜白淡淡凝眸,道:“本是不打算与你说的,但谁知道那紫微星君办事如此不靠谱……”

夜白原本打算瞒着莫长安,只要最后彗星雨如愿以偿的下了,便是无妨。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紫微星君这样不靠谱,不过是小小的一场彗星雨罢了,竟是耗了大半夜,还没有动静。

他知道,这样以来,但凡莫长安问及,便是很难隐瞒,还不如从一开始便如实招了,免得起了什么间隙。

“紫微星君?”莫长安挑眉,道:“仙女?”

能位极星君的,大抵不是什么简单之辈,只听着名字,想来是个女仙。

莫长安从前听闻,便知道九重天上,仙女大多生的貌美,否则凡人怎么会臆想出那么多追逐仙女的故事?

“男的。”夜白道:“生的也不好看。”

“怎么,我可没问好不好看。”莫长安哼笑一声,假意嗔怪道:“莫不是师叔你心里头有鬼,不打自招?”

“你这妮子,愈发蹬鼻子上眼了。”夜白哪里看不出莫长安的心思,就见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道:“我可记着你惯会给人下套呢。”

莫长安实在太会给人下套,且她思绪天马行空,根本让人无法苟同。

譬如,上一次,夜白外出见了一趟灵山那儿的土地,因着这几日就要将官府征集到的童男童女与凡人男女送去灵山祭祀的缘故,他必须提前与灵山那头的土地沟通,约定好当日的事情。

可等着他回去的时候,莫长安坐在他的屋内,静静然等着他,问他去了哪里。

那时夜白不知道莫长安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踪,便一心以为小姑娘吃了味儿,于是着急着解释,说是与土地见了一面。

但显然,莫长安并不打算就这样收手,她辗转之下,便又问他:“土地生的美貌否?”

夜白摇头,与她说土地是个少年,并非女子。

本以为小姑娘闻言,就此作罢,没想到她眼尾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他,道:“那倒是正正好,一个貌美少年,不正是……师叔所好?”

她那是拐着弯儿的说他断袖,见他脸色一滞,她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好半天停不下来。

在那之后,夜白便时刻提防着,生怕自己又中了这姑娘的招儿,输给了她。

“哎呀,师叔怎么都记得呢?”莫长安板起的脸,顿时又有几分可怜兮兮之意:“看来我今后是要多学着别的本事了。”

学着别的本事,捉弄一番这年少老成的师叔也是极好,毕竟日子那么无趣,总要……找些乐子。

夜白无奈,叹息道:“莫不是捉弄我,就那么可笑?”

“也不是可笑,只是师叔素日里太过严肃,这样啊,老得快!”她笑眯眯的睨着夜白,唇角梨涡若隐若现,就像是醉人的桃花酿一样,看的夜白眸底微醺。

一边说,她一边伸手,俯身上前,凑到夜白的面前,捏了捏夜白的脸颊,试图强行‘拧’出一个笑来。

“你看,这样笑起来,是不是好看多了?”小姑娘笑容灿烂,一如天真不谙世事那般,眉眼璀璨生辉。

若是这一幕看在旁人眼中,大抵是要惊掉下巴,夜白此人素来心气很高,不说平日里爱摆冷脸,就是谁人要碰他一下都是困难。可这会儿,他几乎就是任由小姑娘左捏右捏,眸底那盛满了的宠溺,就要溢出。

“长安,我……亲一下你,可好?”正是时,夜白低头看向小姑娘,一双琥珀色眸底,幽然而静谧,深邃的令人忍不住就要沉溺其中。

两人彼时面对面坐着,因着莫长安这会儿凑过脸来的缘故,那姿态一时间更是亲密而暧昧,一如初尝禁果的年少男女,画面甚是美妙。

话音一坠下,莫长安手中便是一顿,下意识抬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夜白,不甚清楚夜白所说,究竟是戏言呢……还是当真要这样。

说实在的,这几月下来,莫长安和夜白一直都还算恪守礼节,虽说两人骨子里并不在意那些所谓清誉名节,但毕竟彼此都是初次欢喜一个人,素日里简单的勾勾小手,已然是有些‘放浪形骸’之意。

“咳,师叔,既然没有彗星雨,不然我们回去?”小姑娘心下窘迫,有些气恼夜白这厮的耿直,分明要亲就亲嘛,还……还莫名的问了她一句。

不管是可以还是不可以,莫长安都说不出口。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是好好将话题扯开,也算是熬过这么一个尴尬的时候。

显然,莫长安低估了夜白的耿直与皮厚程度,那一头,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有所动弹:“长安,我想亲你。”

又是一句低低的询问,他几乎是凑到她的耳畔,气息温热,让她整个背脊都僵硬起来。

这下,莫长安再没法子装傻充愣,就见她瞪了眼夜白,冷哼:“不给亲!”

说是不给亲,但她还是一动不动,显然连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在无形的暗示夜白什么……

可惜的是,夜白对此,其实一无所知。

“为何?”他脸色一如既往,虽看不出失望与否,但心尖还是有些痒痒,尤其见着小姑娘一副气鼓鼓的小脸。

为何?

莫长安看了眼夜白,总算是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狗东西怕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皮厚如墙、又愚钝如猪罢?

虽说她素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这等子事情还要她点头首肯,是不是有些……不把她看作姑娘家了?

如此一向,莫长安顿时连机会也不给夜白,转瞬一闪躲过,坐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能有啥为的?”她好整以暇,正色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这就像是天为何落雨,夏日为何炎热一样,没有什么解释可言。”

夜白一愣,随即颔首,也不知是表示认同呢,还是觉得自己索吻无望,不作挣扎。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安安静静的伸手,在莫长安还未反应之际,便握住她那极为软乎细腻的小手。

“说些正经事儿罢。”莫长安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师叔可是帮衬着虞笑,把慕容娴雅的魂体装入净妖瓶中?”

小姑娘以为,自己抽回的这个动作,是悄无声息,至少夜白不会有所异动,但显然,这不过是她自以为的罢了。就在她抽回的那一瞬间,夜白虽颇为惊愕,但还是蹙起眉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霜华般的眉眼微微凝固。

“长安,你为何又不让我牵?”他语气颇有几分委屈之意,琥珀色眸底漫过不解:“你从前都肯让我牵着的。”

莫长安偏头,不去看夜白:“咳咳,这天气有些热。”

她自然不能同夜白说,她就是故意要抽回自己的手,让这厮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毕竟再怎么直性子,也不能问她可不可以亲她罢?

越是想着,小姑娘越是忍不住想要朝着夜白翻白眼。这狗东西一句两句的皆是在问她为何,但他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何要这么……让她觉得窘迫?

原本莫长安那假意的轻咳,只是……清一清嗓子罢了,并不是旁的什么原因,但没有料到的是,她话音一落下,夜白便忽然一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也跟着她一本正色,道:“你都咳嗽了,想来是要着凉的,先来我怀中躲一躲,省的被这大风给刮坏了。”

“大风?”莫长安红唇抽搐,望向夜白:“哪儿来的大风?”

她四下瞅了瞅,显然发现夜白这狗东西是在胡说八道。这天这样虽微凉,但今夜特别平静,顶破天了只是微风,连发梢都吹不起来。

“瞧把你吹得,连风在哪儿都辨认不得了。”夜白紧紧拥着她,为了防止小姑娘乱动,一手托住她的脑袋,一手紧紧环绕着她那瘦小的背脊,面色岿然不动,仿佛他说的皆是事实一样。

莫长安:“?”

这狗东西,这会儿是在……变相吃她豆腐?难道不该先问一问她,能不能抱她?

莫长安一时无言以对,想要狠狠踹一脚夜白,但又想着自己不是这厮的对手,只好兀自陷入沉思,想着如何才能把夜白这狗东西给制服。

夜白也不是傻的,心中知道小姑娘不服气,他眸底划过幽深,顿时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虞笑的事情,对罢?”

“呃……对。”莫长安一愣,没想到夜白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只好点头。

“嗯,我照着虞笑所说,把慕容娴雅暂时收入净妖瓶之中。”夜白淡淡回道。

“师叔,虞笑这样做……到底是为何?”饶是深知虞笑如莫长安,这一次也完全揣测不出虞笑的意思。

她不止一次问过虞笑,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是真的要放过慕容娴雅?

可虞笑给她的回答,永远只是淡淡一笑,再没有旁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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