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亲一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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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瞳孔冷淡,只触到莫长安的那一瞬间,稍显温柔:“她抽去慕容娴雅的情根,你可是知道?”

“什么?”莫长安错愕,习惯性的抬眼,想要看着夜白的眼睛,以求得回答。

只是,夜白抱得她很紧,她正想起身,便觉自己给紧紧抱住,一时间动弹不得,唯独小脑袋可以自由转动。

因着心中着实好奇,莫长安这一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缓缓抬头,视线落在夜白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上。

一边看,一边她伸出手,指尖落在夜白的喉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这男女之分,也是奇怪,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凸起的喉结,可奇怪的是,男子却是有。

“前些时日,虞笑将慕容娴雅交给我的时候,我还未曾有什么发现。”夜白解释道:“但今日一早,我本欲看看慕容娴雅在净妖瓶中如何,却没有料到不经意间,便发现慕容娴雅的情根缺失。”

世人有七苦,贪嗔痴恨……其中情苦便是七苦之一,七苦存于灵体之中,非肉体所能左右,这就像是寻常妖物能俯身于凡人身上一样,俯身后妖物思绪盖住凡人所想,故而妖物所备的七苦也亦然是占据了主导权利。

因着慕容娴雅在被收入净妖瓶中,已然被虞笑施法控住心神,宛若沉睡了一般,故而夜白并没有仔细去看。而今日一看,他才发现,慕容娴雅身上的情根少了,只余下一丝怨恨之意,日渐高涨。

“虞笑为何要这么做?”莫长安手下一顿,整个人陷入深思。先前虞笑要夜白将慕容娴雅投入净妖瓶中的时候,莫长安便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她原本以为,虞笑这样做是为了让慕容娴雅陷入折磨,被净妖瓶中的浊气磨灭而死,同时,作为一个妖魔化的凡人,慕容娴雅呆在净妖瓶中,只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可在虞笑说,让夜白用真气裹住慕容娴雅的灵体的那一瞬间,莫长安顿时不解起来。

用真气包裹,便意味着不让慕容娴雅被净妖瓶中的浊气所伤,化为灰飞。总的来说,虞笑并不是要杀慕容娴雅,可既然不为杀,又为何这样大费周章?

再者说,情根之所以能被斩除,不是谁人术法修为高超,就由着谁人摆布,而是要被施法者同样心甘情愿之下,才能当真抽离情根。可虞笑何时说服了慕容娴雅,让她如愿以偿?

这些,莫长安统统不知,她只是知道,虞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慕容娴雅。

夜白闻言,容色依旧皎皎,显然早已参悟透了虞笑的心思。

“净妖瓶中,什么最多?”他看向莫长安,清然一问。

“什么最多……”莫长安眸光猛然一亮,下意识看向夜白:“你是说……她要强化慕容娴雅身上的戾气与恨意?”

净妖瓶中,除了蚀骨的浊气,便就是阴气与戾气。毕竟这瓶子里头,曾经盛了无数的精怪妖鬼,这些东西唯独相似的便是戾气一说,故而即便净妖瓶中浊气很深,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来自妖鬼身上的阴气与戾气,还是残存许多。

“不错。”夜白颔首,琥珀色眸底微微眯起:“若是我想的没有错,虞笑其实是相让慕容娴雅代替她,完成接下来的复仇!”

明摆着,在夜白的提示下,莫长安终于想通了:“再一次,将她们的身份对调?”

虽然她不知道,虞笑何时说服的慕容娴雅,但不得不说,慕容娴雅答应了。而抽离情根,强化戾气,无疑是因为虞笑要将慕容娴雅塑造一个全新的模样。一旦慕容娴雅断情绝爱,那么今后吴幽的生死便掌握在慕容娴雅的手上……甚至于,只要虞笑愿意,她随意可以将慕容娴雅脑海中的记忆抹去,造入假的回忆,让慕容娴雅真真正正成为……妖后慕容氏!

“你想的没有错。”夜白似乎看出了莫长安所想,立即便点头,淡淡道:“虞笑的的确确是……把慕容娴雅的记忆掏空了。”

在发觉慕容娴雅的情根被抽离之后,夜白便紧接着发现,随着情根的消失,慕容娴雅灵体中的记忆,也一并消失无踪。

那缕魂魄,就像是被注入了无穷恶意的空洞灵魂一样,除了森然与可怖,便再没有其他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夜白便知道,虞笑接下来要做的,会是什么。

“虞笑的手段……倒是一如既往狠辣。”莫长安模棱两可的叹了一声,倒也不是觉得虞笑如何恶毒,相反她其实很是欣赏虞笑的报复手段。

她将慕容娴雅爱着吴幽的情根抽离,再将其记忆一并抹去,等到要用的时候,虞笑用自己的记忆,给慕容娴雅造成她就是虞笑的假象,这样以来,吴幽会死,且不是死在虞笑的手里,而是慕容娴雅的手里……指不定连带着崇彻,慕容娴雅也不会善待。

就莫长安所知,史册上记载的,慕容娴雅害死吴幽,且在那之后,朝廷文武百官,依旧不间断的死去一些,其中宋卿也随之丧命其中。

在那之后,太子崇彻一如既往长成,虽说他最终成了吴国的帝王,却丝毫没有善待自己的生母——慕容娴雅之意。从这里,莫长安不难看出,慕容娴雅的死,最终还是因着崇彻羽翼丰满,为斩除异己,将慕容娴雅与慕容家一并……斩杀。

不得不说,虞笑的手段,的确阴冷而又入骨,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便最终可以让这些欠了她命债的人,生不如死,尤其……慕容娴雅!

夜白闻言,只沉声道:“嗯,她素来不是好相与的,所以这几日……你少些与她在一处,多些来找我。”

这话一出,莫长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知道,近来夜白对于虞笑,颇有些意见。而这意见,大多数是归咎于,莫长安整日里最多的时候,都是与虞笑在一处,反而对他忽视许多。

对此,莫长安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虞笑那头大抵也是欢喜她这般性子,且这些年来,她一直独自一人面对所有,难得对莫长安有了几分相惜的感觉,自是希望她能陪在她的身边。

这些情绪,莫长安懂得,也希望能够给予虞笑一丝温暖,哪怕时日不长……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道:“师叔,虞笑她时日不长了,我只是非常偶尔的陪陪她罢了,你看夜里头不是还是咱们独处的时候多吗?”

“夜里头的时间不够。”夜白蹙眉,道:“再者说,你陪着她时日太长,连带着今日也不让我牵你的手,亲你的……”

“打住!”莫长安赶紧儿叫停,生怕夜白这没羞没臊的狗东西再说出什么让人羞耻的话来:“我不给你拉手和虞笑没有关系,你可别什么都扯到她的身上。”

夜白眉眼舒展,道:“与她无关,那难道是我的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认真的去思索,究竟哪里做错了,亦或者哪个瞬间让莫长安不悦了。

可思来想去,他的的确确,不知道哪里不对。

“不是你的不是,难道是我的不是?”莫长安也不觉拗口,就这么朝着夜白一股脑说了出来。

“那到底……还是我的不是了。”夜白沉吟:“只是长安,我哪里不是,你与我说,我下次不犯了,可好?”

对莫长安,夜白也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大抵对于男子来说,真心欢喜一个姑娘,哪怕他从前再怎么桀骜不驯,也终归会被治的服服帖帖。

见夜白服软,莫长安倒也是见好就收,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仰头看着夜白的脖颈,低声道:“哪有人要亲别人,还叽叽歪歪的?”

话虽不雅,但这好歹是让夜白听明白了莫长安的意思。

只是,他好半晌没有反应,看的莫长安眉头一蹙,误以为夜白这厮是没听见或是不以为然。

“我说师叔,你……”

她话音还未落下,下一刻便觉唇上一凉,有软软的触觉令她脑袋一片空白,连带着将要出口的话,也不知何时憋在心口,渐渐模糊了去。

“是你说的,”夜白低低的笑声,暗哑而温柔:“下次我便不再问你了。”

……

……

二月十五,月圆之日。

春意暖暖,已然遍及整个吴国,可即便回春,吴国还是陷入浓郁的黑雾之中,唉声一片。

这日一早,夜白便领着一众侍卫,抵达灵山。

灵山地处建康的城郊,算是王室祭祀天地的一大主要场所,素来王室皆是在灵山之顶祭祀先祖与天地,而如今活人祭祀,也一样是在灵山,倒是让后世人唏嘘不已。

夜白一早登及穹顶,他似模似样的如道士一样,一跃而上,站在祭台之上,手捏拂尘。

在外人眼中,夜白的容貌自然不似原本模样,故而这才有了史册上所说的,容貌清秀,却怀揣一颗阴暗之心。

整个祭祀不过持续半日,谁也不知道,在这场祭祀之后,一切灾难是否会结束,但就建康城的百姓来说,他们自是祈盼,厄运消退,终止于此。

如此下来,一日过去,夜幕降临的极快,本以为山中将会寂静无声,但谁也没有料到,一场瓢泼大雨来的突然,让守灵地的侍卫,都避而不及。

于是,陆陆续续有侍卫离去,打算等雨停了再回到灵地的位置守着。

这处灵地,说着倒是好听,但实际上就是虞笑让人挖的洞穴罢了,这个洞穴四周密闭,唯独的出口在生人入内之后,便被彻底封死,且这封死的场面,还是当真无数围观的百姓,以鉴证此次祭祀无误。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侍卫离去的一瞬间,灵地上空的雨忽然消失,唯独此外的上空,瓢泼大雨依旧。

这诡异的一幕,若是让人见着,恐怕要深觉可怖。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恍然,在黑夜之中出现,一步步似乎就要靠近灵地。

“真是天助我也啊!”男子沉而浑厚的嗓音,在黑夜中缓缓响起:“既然当不得神,那么只能堕入魔道了!”

雨水折射的光芒下,依稀可见那男子一袭华服,他腰间佩着长剑,一张四五十岁的脸容,一如多年前那般,并没有被岁月所抹去多少。

自然,作为一只妖物,他显然是不会老去,更不会有丝毫变化。

“本宫还以为百里将军多么高风亮节呢,没想到竟是在这深夜之中,忍不住闻着人血的香甜,前来偷食啊!”虞笑微微扬唇,嘲弄的笑意划过她的眸底。

那微微冷厉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落在眼前的百里徒身上,宛若黑夜的精怪,明亮的让人为之一惊。

百里徒盯着虞笑,借着微微光亮,清晰的见着虞笑的轮廓,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自从他知道自己在虞笑的设计下,吸食了戚贵妃的精气之后,百里徒便已然存了一丝计较。纵然懊恼,纵然愤恨,他还是不得不在第一时间,作出抉择。

要么做一个没有用的妖,要么便是堕入魔道,真正令自己强大起来。当然,在强大之后,他率先要做的事情,不是称王称霸,而是……杀了虞笑!

这贱女人害的他数十年的隐忍功亏一篑,显然百里徒是不会再容忍虞笑活下去的。

只是如今,他和虞笑实力相当,且这几年中,虞笑杀人无数,在一定程度上,百里徒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够一举杀了虞笑,更何况如今虞笑身边多了两个修仙人!

正是因为如此,百里徒急于报仇,寻思着如何能提升自己的修为之际,便听见有妖物精怪间的风言风语传来,说是可以借着此次的祭奠活人仪式,钻个孔子,吸食几口凡人的精气血。

要知道,这些精气血中,大多是年轻男女,还有更为罕见的便是幼龄孩童……九百九十个孩子、九百九十个年轻男人,百里徒再怎么谨慎,也忍不住被此诱惑。毕竟下一个九百九十个,恐怕是他有生之年很难再遇到了!

想到这里,百里徒继续道:“虞笑,你在这里守着我,别告诉我,是想要铲除我?”

如今,他用膝盖去想,也知道他所听闻的‘风言风语’,皆是虞笑刻意让人散步,为了就是引诱他前来,自投罗网。

这几月下来,百里徒其实已然顺势将自己将军的身份辞去,他知道虞笑恨他,也知道虞笑容不得他,既然现在他再留在朝堂也没有用处,何必要处处让自己受限于虞笑?

故而,朝堂之上,百里徒此人已然是一个被‘虞笑逼得走投无路的老将军’,这一方面坐实了虞笑的妖后的名声,另一方面却是虞笑再找不到百里徒寻仇。

因此,虞笑才刻意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她知道百里徒忍不住,毕竟先前建康中出现的百姓暴毙而亡的事情中,有一半的百姓,其实是被百里徒所杀。

无论是凡人还是妖物,一旦开了杀戒,便极容易一步步沦陷,放纵自己内心的欲望,直到欲望将他们吞噬,他们才会突然领悟。

“怎么,你以为我无法铲除你?”虞笑看向他,冷冷勾唇:“百里将军以为,自己不过是吸食了几个凡人的气血罢了,就能够与我相抗衡吗?”

她可是整整出卖了五年的身为凡人的灵魂,吸食无数精血,杀了无数的同类,才能够走到今天。

而百里徒呢?他几十年间,单纯修炼,就这样自信的以为,能够与她抗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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