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任天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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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机会先走!”任天笑手指谨慎摸索着,将柴刀握在手中。青狼前爪不时刨着土,随时会再次扑来。

“可是你……”话还没说完,青狼再次扑了上来,任天笑侧身翻滚,狼狈躲过致命一击“再晚谁都走不掉。”

陈八斗转头钻进荆藤杂草中,没了动静。王小虎恨声说道“陈八斗你这没良心的。”,说着,捡起地上石块,不要命地扔向青狼。

起到的作用却微乎其微。再次蓄力,青狼又向任天笑扑去,稳住身形,柴刀与利爪相碰,巨力传来,柴刀脱手而出,任天笑倒飞而出,撞在身后环抱杉树上,顿时失去一半力气。

正欲给他最后一击,青狼跃起的身影猛然止住,王小虎拽着青狼尾,被拖行着,似乎是要脱手,顾不上许多,张口死死咬了上去。

青狼吃痛回身,秦柱子与李二斤捡起碎石土块猛砸,激起尘烟阵阵,延缓了青狼攻势。陈八斗又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手里拿了个青藤拓圈,长长绳尾连接着活扣藤结。

奋力一扔,他面露喜色,刚好套住狼首,手上收紧,青狼越发躁动。“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以他一人之力,很难拉动。

可还是太低估这八尺身长的青狼了。缚鸡还需三钧力,凭他们这斗米之劲,很快便被拉得人仰马翻。

没有一人松手,四人被拖行着,紧咬牙关。慌乱中,青狼撕咬住了王小虎左臂,惨叫声振聋发聩。

任天笑摇晃着起身,背后火灼般疼痛。仅存的意识使他怒火中烧,双拳紧握,隐隐有气浪波动。

三根齐动,六合之劲。任天笑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穿开裆裤时这几人便在一起,偷张婶蜂蜜,把尿撒在韩叔的醋坛子里,谁被发现了,挨顿青竹杖,打死都不舍得供出同伴。

飞身跃上青狼背部,拳劲透骨,力无虚发,发之必中,一拳如狂狮怒罡,一拳如羚羊挂角。青狼奋力甩身,想将任天笑甩下入去,可任天笑却如附骨之蛆,人随劲走,劲至人至。

六合劲,分内三合与外三合。外三合为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内三合指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所谓"合",指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相配合,协调一致。使全身幅度、快慢、大小及方向,能恰到好处,没有过与不及。如此,自身平衡、稳定,敏捷,转变灵活,便于发力。任天笑初窥门径,乃父亲所授。

换青狼挣扎,自身被活结束缚,已经生畏。任天笑早已麻木,拳锋如刀,鲜血从指缝流出,染红狼毫。王小虎脱离狼口,已经昏死过去,一众伙伴依旧死死抓住草绳,手上被棘刺扎出数条口子。

青狼不动了,生机渐渐逝去。昏沉之感袭来,任天笑脱力,倒下狼腹,大口喘息,可见惨烈。秦柱子在叫苦声中爬起,摇晃着走向任天笑。

任天笑艰难抬眼,露出仅有的微笑“去看看虎哥。”,秦柱子重重点头,泪珠不住地淌下,将任天笑扶起,一瘸一拐走向小虎身边。

陈八斗与李二斤已经哭成一片,脏兮兮的手抹去眼泪,不时晃动着王小虎的身躯。

咳咳——,王小虎幽幽转醒,环顾四周“还活着?”,众人眼含热泪,重重点头。又看向左边臂膀,血肉模糊,感觉空荡荡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还在?”王小虎再次问道,语气已经虚弱地不成样子。众人再次点头,王小虎心头一阵松懈,挤出一丝笑意“我想撒尿。”

还抽泣着鼻子,众人破涕为笑。王小虎举起颤巍巍的右手,在陈八斗额头拍了一下“出息。”

天色阴得更重,众人将王小虎扶起。都一脸的沉重,王小虎脸上挂着笑意“比比?”,算是安慰,秦柱子嘴上不饶人“谁怕谁呀。”,“把我裤子脱了。”王小虎看向他。

秦柱子一脸黑线……

褪至脚边,滋水声响起。王小虎尿得最远,接下来是秦柱子,再然后是任天笑、陈八斗,最后的李二斤将脸憋个通红,憋出个响屁来。

终于再次听见笑声,一行人朝家走去。秦柱子顺手将尿渍擦在王小虎背上“个子高还是有好处的。”

“得亏陈八斗想的法子。”王小虎有了一丝歉意。

“还有你,多吃点,没粮管借不是。”王小虎脸色苍白,话却变多了,不停唠叨着。

“天笑,你能徒手打死狼,改天教教我。”

任天笑架在中间,受的伤一点不比王小虎少“听父亲说,狼群居的多,我们遇到了,要么是竞争狼王失败的,要么是年迈被遗弃的老狼……”

田埂上,一行人相互搀扶,大老远就闻得见血腥味。最先到的是任天笑家里,母亲慌张跑出,一把将任天笑抱住,直至任天笑喊疼,这才松手,忽觉手上黏/腻,摊开手一看,满手鲜血。

失神片刻,天笑母亲问道“你们这是?”

“我们去山上打柴,遇见了狼。”李二斤一脸悔意。脚下一软,幸有天笑父亲扶着,才不至于瘫坐。

望向众人,没有一人不带着斑驳血迹,王笙家孩子手臂荡着,恐怕是断了骨头。天笑父亲表情瞬间凝重,语气沉重道“你们身上都有伤,先回去吧。”

拜别天笑父亲,其余人一瘸一拐地继续往村里走去。妇人潸然泪下“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

母亲惜儿而泣,父亲失责而伤,儿子泼货而愧,天下此时之家,又有多少。

屋内,任天笑倒抽着凉气,自伤口周围剪下的碎布,立刻染红了大半盆清水,妇人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丝不同寻常的安静让任千行欲言又止,轻轻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放在桌角,眼中的疼惜之色不言而喻。

思来想去许久,任千行转过身去,背对着母子二人,神情流转着,缓缓闭眼。

针落可闻,任天笑皱着眉头,硬是没吭一声,伤口骇人,母亲手都有些颤抖,渐渐地,泪湿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剪刀重重落在桌子上,使人心头一颤。任千行转身,见夫人已经包扎好,却没用他那瓶金创药。

夫人缓缓起身,目无表情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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